江邊,釣起個死屍?
溫知虞淺啜了口茶,問:“死屍一事可報給官府了?時箋人還好麼?
我讓人給他送些安神香去,順便,讓陸大夫去給他把個脈吧?”
“大抵是需要燃點安神香的。”燕止危道:“他膽子小,被嚇得不輕。
剛進門時,臉還青著呢。”
“那你們呢?”溫知虞看向兩人:“有被嚇著麼?可要讓陸大夫開點藥?”
“我不用。”燕止危道:“一具腐爛的屍體而已,除了惡心些,沒什麼好怕的。”
這時,溫庭瑞抬手:“姐,我需要安神香!我不僅需要安神香,我今夜還要找個人擠著睡!
你都不知道,時箋魚竿一動,我第一個衝過去看,然後,那屍體眼眶都爛了,臉也爛了半邊,爛掉的嘴裡還掉出了一條活魚……
我吐了好久,難受死了。
今天……啊不對,這個月,下個月,下下個月,我都不會再吃一口魚肉!”
溫知虞驚訝。
於是,她轉頭喚了映桃過來:“叮囑廚房那邊,最近都不要用魚蝦蟹做菜了。
另外,讓他們多煮幾盅薑湯,送到公子們房間去。”
“我不要喝薑湯。”溫庭瑞懨懨地捂著肚子:“我現在肚子裡還難受著呢。”
溫知虞遞了杯溫水給他:“薑湯是給阿危和燕瓊他們的,你啊,今日先多喝點溫水吧。”
“好吧。”溫庭瑞接過溫熱的杯子,雙手捧著:“京中有信傳來麼?”
“還沒呢。”溫知虞道:“今日下雨,許是信鴿在路上耽擱了,找地方躲雨去了。”
燕止危在炭盆邊烘著手,扭頭:“信鴿終究太小了,飛得慢不說,還容易遇到危險。
我曾聽人說,北地的軍營有人專程馴鷹來送信,鷹速度快不說,又飛得高,傳信很安全。
回頭,咱們也買幾隻鷹來養著玩啊?”
“養鷹?”溫庭瑞逐漸興奮:“好呀好呀!京中的人都是養鸚鵡、畫眉、大雁之類的,從未聽說有人養鷹呢!
我可以養一對麼?一隻公的,一隻母的,母鷹生小鷹,鷹鷹鷹鷹無窮儘……”
燕止危笑:“你倒是會想。”
溫知虞也覺好笑。
笑罷,燕止危才對她道:“回來的路上,我聽人議論,城中好像有一個糧鋪的老板失蹤了。
我懷疑,時箋從江中釣起的那具屍體,就是那個糧鋪的老板。
他身上穿著中衣,多半是熟睡中被人弄死的。”
“糧鋪老板?”溫知虞心中驚訝。
“嗯。”燕止危咋舌:“聽說,這人剛納了個小妾,小妾似乎還是個有婚約的,人未婚夫找上門了。
更巧的是,這人與他夫人感情一直很好,夫妻倆每月十五都會去城外破廟給乞丐送饅頭。
而且,今年不是糧價猛漲麼,但他家的糧價就沒怎麼漲……”
說著,他露出恍然的神情:“破案了,這人定是因為沒漲糧價,旁的糧商看他不順眼。
畢竟,他家價格低,百姓肯定紛紛去他家買啊。”
溫知虞露出讚許的表情:“世子聰明。”
燕止危得到誇讚,繼續分析:“我看一個人不順眼,就想套麻袋打他一頓。
但是,對於這些商人來說,他們的糧價漲得太高,深受百姓唾罵不說,光是揍人肯定出不了惡氣。
殺了,還能一勞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