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都快要到亥時了呢!
我剛才聽了一耳朵,今夜的雜技有老虎劃船、山羊過繩索,猴子散花……
光是聽著,就覺得很有意思呢!”
“猴子散花倒是可以想象,不過,這山羊能過繩索,老虎能劃船?”燕止危不是太理解。
“我也好奇。”燕蘭琢道:“長這般大,稀奇古怪的見識過不少,山羊過繩索,還真沒見過。”
“那還愣著做什麼?”溫庭瑞催促:“快走吧,晚了可就什麼都瞧不見啦!
我倒要去看看,山羊長成那副模樣,如何過得了繩索!”
事不宜遲,幾人抓緊出發。
京兆府專程劃了一段護城河道,供雜技班子做表演場地。
已過亥時,護城河兩岸依舊人山人海。
侍從在前方打點,才吃勁地擠開一條道,引著六人進了河岸的一家茶樓。
夥計送來茶點,一副意猶未儘的表情:“幾位客人,你們真是得了個好位置,今日的雜耍可有意思了,坐在這裡觀看最是清楚不過。
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這麼有意思的雜技呢。”
“都表演過什麼雜技了?”燕止危喝了口茶,興致勃勃地問。
夥計掰著手指:“有個人頭發有好幾米長,把頭發栓在一條船上,站在這頭用頭發一拉,嘿,好家夥,他一人就把坐了十人的船用頭發給拉過來了,簡直力大無窮!
還有一個奇人,喝一口水往河麵上一噴,水麵馬上燃起一大片火!
還是這個人,舀一瓢水往水麵上一潑,水滴濺起的地方,能開出一大片花來……”
夥計說得眉飛色舞,意猶未儘。
等他說完,燕止危才捧場:“的確很有意思。”
夥計心滿意足:“客官,你們且先看著吧,今夜這雜耍是輪著來。
約摸著再過一盞茶的功夫,又該輪到噴水變火了。”
“知道了。”燕止危笑吟吟地丟過一錠銀子:“你去伺候彆的客人吧。”
夥計領了銀子,美滋滋走了。
雅間安靜了不少。
從雅間大敞的窗戶往外看,河麵全景被儘數收入眼底。
此刻,雜耍班子正在表演。
表演者是個清瘦貌美的女子,穿著紅豔的衣裙,赤腳踩在河中央唯一的一根青竹上,輕快且輕鬆地跳著優美靈動的舞。
“咦……”陸時箋指著河麵:“那不是我們之前遊學時看到的竹竿舞麼?
沒想到,在京城也能見到呢!”
“我怎麼覺得,跳舞的女子瞧著很眼熟?”燕蘭琢揉了眼睛。
“是不是那個……”溫庭瑞伸手拍腦袋,絞儘腦汁:“雲荷鎮上,在江邊撐竹竿跳舞的那女子?”
“你喊她一聲,看她答不答應。”燕止危攛掇:“我記得,她叫江流兒。”
“什麼江流兒?”燕瓊無語,忍不住提高音量糾正:“人家叫江綠柳!江綠柳!”
他的聲音出奇的大。
突然,竹竿上跳舞的女子大驚,抬頭時一腳踏了個空——
“嘩啦……”
“哎呀!不好啦!有人落水了!”
“哎喲喂!沉下去了!”
溫庭瑞驚得站起身:“糟了阿瓊!你把人嚇得掉進水裡了!”
燕瓊也大驚失色:“我沒有啊我……我……”
“愣著做什麼?”燕止危從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快救人!”
燕瓊大抵是急昏了頭,竟然急急爬上桌案,雙腳扒上雕花窗戶,縱身一躍——
“撲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