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連同今生的種種,放在一起,溫知虞心中越想越涼。
世家大族權勢滔天,根基深厚,又人口眾多,做出些草菅人命的事並不罕見。
打殺幾個侍從,根本不會有人管。
可袁氏做的這些,已經超出了一般的草菅人命了。
無論是世家子還是平民,他們都不放在眼裡。
而且,還常常舉行“采花宴”,拉攏一群有同樣邪惡嗜好的人一起去禍害無辜女子。
當時的沈迢安和皇上怎會不知呢?
所以……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無視了此事?
溫知虞的心中仿佛塞了團棉花,連吸氣都覺得格外難受。
她冷聲:“袁氏做出這種天怒人怨的惡事,理當付出代價……”
“對了。”溫庭瑞猶豫著開口道:“姐,今日我在宮中見到沈迢安了。”
溫知虞沒說話。
溫庭瑞繼續道:“他病得很厲害,人也瘦了好大一圈。
說真的,要是在街上遇到,我都沒辦法一眼將他認出了吧。
要不是因為先前的事,他那副病懨懨的模樣,我見了都要可憐了。
哎,說真的,我都有些同情他了……
你說,這人吧,有時候出生太好,太出類拔萃了,也是一種壓力。
人隻剩半條命了,還要拖著病體,搖搖晃晃入宮去覲見皇上。”
溫知虞:“……他倒是挺會糟踐自己身體。”
“可不是麼?”溫庭瑞抿唇:“也不知他這樣是在圖什麼。”
“你沒去招惹他吧?”
溫知虞知曉弟弟的性格,跟世子待久了,遇見不喜歡的人,他偶爾也會忍不住去挑釁。
她在跟沈迢安劃清界限,所以,自然也不喜歡弟弟和夫君再去招惹沈迢安。
大家相安無事,和平相處,是再好不過了。
溫庭瑞:“啊……這……”
他想起自己在瑞祥殿外同沈迢安說的那些話,又看了看姐姐的神色。
他開始手指對著手指,低頭戳著。
溫知虞見他這樣,心中便有數了,於是轉頭看向燕瓊:“阿瓊。”
燕瓊:“……郡主嫂嫂,我嗓子疼,有些發不出聲音了。”
說著,他雙手捏著自己的脖頸,做出一副痛苦的模樣。
溫知虞:“……”
她歎氣:“你們這般顧左右而言他,定是做了什麼,或者說了什麼。
坦白從寬,直接告訴我吧。
就算你們今日瞞著不說,他日我也會從彆人口中聽到。”
溫庭瑞:“……”
燕瓊:“……”
溫庭瑞鼓著腮幫子,小聲:“我去罵了沈迢安一通,還嘲笑了他,同他說了燕如玥來找你的事……”
“還有麼?”溫知虞問。
溫庭瑞提高了些許音量:“沈迢安聽到我提起京城流傳的謠言還有燕如玥的事時,意外不像作假。
他剛醒來,沈家上下應該沒同他說起和你的謠言。
而燕如玥,肯定不敢說這事是她做的。”
說著,他又有些心虛:“姐,你說,沈迢安知道了燕如玥的種種行徑,會不會休妻呀?
萬一他休妻,燕如玥不會怪罪到你頭上吧?
萬一她又發點什麼瘋,來找你的麻煩,可如何是好呀?”
“做都做了,現在又來害怕了?”溫知虞輕聲數落:“這次便算了,下次,可乾萬不要衝動了。
否則,我也護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