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在軍政部任一閒職,不足掛齒。”宋應閣說完,飲了一杯酒,露出一副鬱鬱不得誌的模樣。
“老驥伏櫪,誌在千裡。先生懷才在身,必有一飛衝天之時。”柳月貞安慰道。
“承你吉言。來,滿飲此杯。”
宋應閣裝作不勝酒力的樣子,當著柳月貞的麵,打開公文包,掏錢時故意露出公文包中的文件。
“這些錢,夠不夠在這睡一晚。”宋應閣把三百元往桌子上一拍,大聲問。
說完,宋應閣“啪”一聲趴在酒桌上,沒一會兒就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魚餌已經撒下,就看魚兒上不上鉤了。
“先生,再喝一杯。”柳月貞用手推了幾下宋應閣,見後者沒有反應,便迅速拿起公文包,而後翻看起來。
包中是一份有關明年國防預算的文件。
這份文件當然是假的。
但卻出自專業人士之手,六分真四分假。
即便是換個專家來看,也難以確定真偽,更何況是柳月貞。
柳月貞看清文件後,如獲至寶,拿著公文包,回到了臥室。
宋應閣輕手輕腳地跟著,透過門縫往裡看。
柳月貞手裡拿著一個袖珍相機,正“哢哢哢”一陣猛拍。
不多時,柳月貞回來後,把公文包放回了原位。
“我倒要看看這膠卷,你要怎麼傳出去。”宋應閣目的就是這個。
柳月貞喊人來將宋應閣架回臥室,而後為其洗漱脫衣。
而後兩人便和衣而眠。
整整一夜,宋應閣都沒敢睡。
但柳月貞卻睡得香甜。
膠卷也一直並未傳遞出去。
就在宋應閣百思不得其解,覺得要無功而返之時,窗外傳來了幾聲鳥叫,柳月貞好似聽到鬨鐘一般,醒了過來。
此時天色還未破曉,正是人睡眠最深的時候,也難為她醒的這麼乾脆。
柳月貞躡手躡腳地打開窗子,將膠卷遞給窗外之人。
宋應閣借著微弱的光線,看清了來人,正是迎春樓的老鴇杜鵑。
“杜鵑是交通員?”宋應閣隱隱覺得不對勁。
前幾日盯梢過程中,杜鵑也被盯的很緊,她很少離開迎春樓,不具備成為交通員的條件。
“難道是她負責將情報傳遞給交通員?”
可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直接給交通員不是更直接更安全嗎?
多過一個人的手,就多一份風險。
柳月貞關好窗子走到床邊,卻被嚇了一跳,隻見宋應閣悄無聲息的坐在床上。
“先生,你怎麼醒了?”柳月貞問。
“你還有臉問?”宋應閣上去就是一巴掌。
“難得睡個好覺,天還沒亮,就被你吵醒了,你半夜不睡覺,發什麼神經?”
宋應閣這一嗓子毫無保留,把整個迎春樓留宿的人都給吼醒了。
一時之間,罵聲一片。
柳月貞捂著臉,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雖說她身份卑微,但來這裡尋開心的,哪個不是把她捧在手裡,一擲千金,隻為博她一笑。
第一次,有人對她動手。
不是動手動腳的動手,是動手打人的動手。
宋應閣罵罵咧咧地穿上衣服,離開了迎春樓。
然後又翻牆繞了回來。
他倒要看看這杜鵑是怎麼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