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應閣重新回到柳月貞房間外,憑借著超強的聽力,即使隔著幾堵牆,房內的談話聲,依然能清晰的聽見。
杜鵑看著柳月貞臉上紅彤彤的巴掌印,好一陣心疼,而後道,“這個人不太對勁,該不會是特務處的人吧?”
這個老鴇,果然有問題。
柳月貞聲音中帶著冷意,“不是。他要真是特務處的人,不可能這麼高調。”
聽到這,宋應閣暗道,逆向思維隻對柳月貞這樣的聰明人才有用,
若對杜鵑這種人玩逆向思維,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這波,他在第三層。
“鳳妮,要不咱們偷偷跑了吧。你給日本人做事,不知道哪天就會像麻三一樣,莫名其妙的就不見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杜鵑害怕道。
柳月貞就是劉鳳妮!
原來迎春樓的幕後老板就是柳月貞。
“媽,我們走不掉的。
當年我落水被日本人救起來後,這輩子就注定了要被他們控製。
留下來,或許還能保住一條命。
逃跑,隻有死路一條。”柳月貞道。
柳月貞竟然是杜鵑的女兒!
當年那個落水的孩子就是柳月貞。
她既然沒死,為何這多年音訊全無?
“都怪媽不好,要不是媽沒本事,你也不會被日本人給帶走了。”杜鵑道。
“當年要不是日本人救我一命,還給我出錢治病,我早就死了。這就是我的命,我逃不過的。”柳月貞很平靜,語氣沒有絲毫波動。
眼看杜鵑又要開始哭哭啼啼,柳月貞趕忙道,“儘快把膠卷送出去,這份情報很重要。”
“放心吧,媽曉得。”杜鵑道。
宋應閣聽完母女倆的對話,心中疑惑也解開了。
當年柳月貞落水被救後,便被日本人收養,然後秘密培訓,前幾年換名改姓後,又偷偷回到了金陵。
想到這宋應閣歎了一口氣。
日本的情報工作起步太早了,這中間的差距,必須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迎頭趕上,乃至超越。
杜鵑又與柳月貞聊了幾句就離開了。
此時天色已經破曉,慢慢亮了起來。
街麵上,一些早餐店,已經開門了。
同時,一批特殊職業者,也出現了街麵上——糞夫。
金陵近百萬人口,這些人所產生的糞便,如果不能及時處理,那整個城市將臭不可聞。
糞夫就是這麼一群不顯眼,但極其重要的職業。
每日天色微明之際,糞夫都會拉著板車出現,板車上放著用來收集糞便的大木桶。
這時糞夫吆喝一聲“上道嘍”,各家各戶便會提著馬桶出現。
杜鵑也出現了,同樣提著馬桶,一言不發的走到板車前,將糞便倒了進去。
臨走時,杜鵑身子停頓了一下,與糞夫對視了一眼,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若不是宋應閣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幾乎發現不了兩人的小動作。
這種傳遞情報的方式,真是太重口味了。
但不得不說,確實很隱蔽,情報組的人前前後後盯了這麼多天,竟沒有一人覺察到。
宋應閣跟著糞夫,其將糞桶裝滿後,便一路朝著郊外的糞廠趕去。
大糞在這個年代可是好東西,經過處理後,就成了肥料,轉手一賣,利潤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