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低聲輕蔑,語氣中雜有厭惡之情。
“莫小瞧了雜群雜胡!”
張虞似乎可以察覺到少年郎與鮮卑有仇,提醒說道:“鮮卑雖矮,但敢搏命,是強寇也!”
胡人個子矮小屬於是普遍現象了,最高者不過在6尺9寸出頭,約後世的160cm左右。
張虞早些年受後世先入為主的影響,以為草原胡人天天吃肉,故各個體格健壯,人高馬大。
等他到了漢末社會,了解鮮卑人的生活狀況,才明白遊牧經濟之落後性以及脆弱性。
如因生產力的落後,以及遊牧經濟的脆弱性,胡人做不到天天吃肉,僅能在節日時期殺羊吃肉。
在尋常日子裡,胡人從不忌口,他們會吃掉所有能吃的東西。每日除了放牧,便是狩獵狗、狼、狐狸、兔子等東西,以作為日常的口糧。
如果狩獵不到獵物,他們在饑餓之時,會吃任何東西,包括胎衣、虱子之類的東西。在饑荒之時,他們甚至會以人肉為食。
尤其在夏天時候,因為夏天是牧群的泌乳期,胡人幾乎隻喝馬奶,外加狩獵所得獵物。老死、病死的牛馬則會做成肉乾,以作為遷徙的口糧。
當然並非都是如此,作為中堅力量的青壯年所食會比尋常胡民稍微好些。若是各部貴人、首領,食物將會更為豐富。
胡人常年忍耐饑餓,養成小腸胃,所食之物甚少,故可做到挨餓奔襲;胡人逐水草而居,長期狩獵,騎術精湛,故是天生的騎手;胡人生活環境惡劣,為了生活資源,常年衝突,故民風剽悍。
少年郎觀察良久,問道:“君有何打算?”
張虞的視野透過灌木,低聲說道:“胡賊奔走多時,想來已是疲憊。今胡放牧休憩,乃用武之時,我欲趁機殺胡,奪回馬匹。”
說著,張虞看向少年郎,說道:“君領我至此,虞感激不儘。彼敵雖眾,但非我之敵手,君可在旁稍息。”
“君輕我乎?”
少年郎眉頭緊皺,不悅說道:“我若畏死,豈會領君至此。”
頓了頓,少年郎似乎不服氣道:“君雖勇,但武藝必不及我!”
張虞挑了挑眉,對著少年郎一番審視,自幾年前長個發育開始,很少有人在他麵前敢明目張膽自稱武藝比他強。
少年郎似乎感受到張虞的不信任,正色說道:“如若不信,以刀劍見分曉。左三歸我,右二歸你。”
張虞性情沉穩,拱手說道:“此事與君本無瓜葛,故不敢勞君出手。今君身懷大義,拔刀相助,虞必銘記在心!”
繼而,張虞拉著少年郎指點周圍地形,說道:“胡人居坳間,左臨矮林,右接草木。君可為疑兵,奔馳於矮林間,吸引胡賊。我乘快馬奔馳後發,兩騎左右包抄,必能取胡寇性命。”
“彩!”
少年郎眼睛發亮,笑道:“合戰為正,後出為奇,君識兵略。”
見少年郎習讀過兵書,張虞愈發欣賞,說道:“某姓張,名虞,字濟安,雲中郡人士。君與虞同行至此,尚不知君之姓名,今鬥膽問之。”
少年郎瞄著胡人動向,偷偷從坡上下來,笑道:“我與君同姓,名遼,字文遠,雁門郡人士。”
“張文遠!”
張虞望著張遼的背影,不由微愣了下,這少年郎竟是張八百,天下似乎小了點!
就是不知大魏吳王孫權現在何處?是否已經出生?
“兄有何事?”
見張虞神情有些變化,張遼問道。
“無事,想起好笑之事。”
張虞嘴角不由微揚,說道:“君,名甚好!”
年少的張遼略有得意,說道:“緣度遼將軍之名,有張臂遼水之意,此乃我祖父之所願。”
《唐書·列傳五》:“張遼,字文遠,雁門馬邑人也。本聶壹之後,以避怨變姓。漢末,胡掠雁門,民吏多亡,少為郡吏。初,叱乾部卒盜牧馬,太祖問路,遼欲隨行。”
“太祖拒之,曰:‘非君之事!’遼曰:‘我為吏,胡盜馬,我之責也。今君深追,遼當隨行。’太祖壯其膽略,與往追之,時遼十五。知眾寡不相敵,乃出奇從旁夾擊之,遂儘擒殺胡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