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虞為了拉攏與郝昭的關係,以其奔波辛苦為由,遂留郝昭在大麓山居住幾日。
因郝昭留在屋舍,張虞除了日常隨王宏講學外,有意減少在石亭讀書的時間,以便抽出時間,加深與郝昭的情誼。
是日,安排張茂山陪郝昭遊玩,張虞才有空重到石亭內讀書。
石亭內,張虞攤開竹簡,微聲細讀。
為了更好教授張虞兵法,王宏不知從哪裡弄來東漢與西羌作戰的案例,其中還有漢將排兵列陣的陣圖。
如張虞手上有份關於段熲的逢義山之戰的陣圖,此戰中段熲列三重陣,夾以弓弩,兩側布騎卒,形成典型的步騎結合陣型。
時段熲先用步卒抗住先零兵的衝擊,繼而趁先零兵陣型騷亂之際,親率騎兵強突側翼,從而大敗先零兵。
其實中陳步卒,左右列騎的戰術,從東漢以來漸漸流行,並且隨著騎卒破陣需求的提高,漢騎又劃分為陷騎、陣騎、遊騎三種。顧名思義,陷騎用來陷陣,陣騎用來行伍廝殺,遊騎在外遊弋。
至三國南北朝朝時,因戰爭烈度的提高,各方勢力為了破陣,不斷強化騎卒,繼而演變出具裝甲騎。
先讓張虞學幾百年前的兵法,再讓張虞學習陣圖,明白其中的區彆,不得不說王宏教學方法彆有一番手段。
在王宏所賜的諸多陣圖裡,段熲的陣法不僅走在戰爭時代的前沿,其中列陣排兵的細節更是讓張虞受益匪淺。
引用王宏的話來評價涼州三明,論軍事能力最強者,莫過於段熲,次者為張奐,末者為皇甫規。
用恩威治邊最高者,莫過於張奐,段熲、皇甫規在後,
為官水平最高者,三人中以皇甫規為首,次者張奐,末者段熲。
從王宏的評價維度上看,三人能以涼州三明並稱,算是各有出色的手段。故王宏提醒張虞,為將者,可學段熲之兵法,不可學段熲投效宦官。
研究陣圖多時,張虞眼睛漸乏,正欲按眼休息時,卻聽見有人而來。
張虞尋聲望去,卻見是王霽身側秀麗侍女的紅娘,扭著纖細的腰肢,正抱拎漆盒而來。
“張郎!”
張虞起身而迎,笑道:“原是紅娘!”
紅娘將漆盒放在石桌上,略有不滿道:“前兩日怎不見張郎身影,可讓我白走好幾趟!”
“咦!”
張虞指著留信竹簡,問道:“紅娘不曾見過此簡?”
紅娘瞧了瞧竹簡,搖頭說道:“我在林裡遠瞧了亭中幾眼,不見張郎身影,我便回去了!”
“虞之罪!”
張虞明白前後因果,笑道:“下次如若不在,我當將竹簡掛在林間,並係用紅繩習係上,以免紅娘看不見。”
這幾日因要招待郝昭,張虞來亭中較少,為了不讓王霽侍女紅娘白走,特留竹簡在石桌上。不料因溝通問題,讓王霽侍女白走好幾趟。
見張虞態度這般的好,紅娘實在不好多埋怨什麼。
紅娘打開盒蓋,說道:“今日糕點為蜜餌所製,千金特命我送些與張郎!”
“紅娘可曾吃過?”
“未有這福氣!”
“那便吃些!”
張虞親自挑了塊大個的蜜餌糕點,送到紅娘的手裡。
紅娘看了眼張虞,輕咬了口蜜餌糕,頓感口中甘甜,令人欲罷不止。
“如何?”
“甚好!”
見張虞不停注視著自己,紅娘有些不知所措,說道:“可是臉上有東西?”
“有!”
張虞笑道:“紅娘嘴角多了塊紅痣。”
“紅痣?”
紅娘摸了嘴角,才發現原是糕點碎粘在嘴角,不禁有些臉紅。
張虞笑了笑,說道:“紅娘今後或可在嘴角點痣,較往常更有些秀美。”
作為王霽的侍女,紅娘的姿色自然不差,甚至因比王霽歲數長些,身材彆有一番味道。
言語上,張虞點到為止,從袖子裡取出數根竹簡交於紅娘,說道:“能否代我將竹簡交於王女郎!”
紅娘瞥了眼竹簡,問道:“千金在竹亭裡,張郎何不親自送竹簡,或是直接拜會千金。”
張虞拱手而笑道:“經常往來,恐損千金清名,虞有勞紅娘了!”
“順手之事罷了!”
聞言,紅娘不禁再次打量張虞,暗忖:“不談張郎顏色出眾,就其行為有度,便可謂良人。且他不視我為侍婢,待我頗是友善,若能為男君……”
思索著,紅娘收下竹簡,便拎著漆盒子離去。
待紅娘離去,張虞又讀了會書,便與酈嵩一同歸家,與郝昭共食蜜餌糕。
次日,王霽托紅娘送糕點,其雖未回竹簡與張虞,但卻有讓紅娘代傳口信。而張虞則以夏季多蚊蟲為由,順勢送了份驅蟲的藥草給王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