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不是徹底的蠢貨,都絕對看得出來,現在秦國首要的目標隻有兩個選擇,趙國和魏國,楚國現在是絕對不可能的。
如何應對秦國,李牧也是毫無辦法,但是看著大殿正中高位,年幼的主君,剛一繼位,就冊封自己為武安君兼左相。
心中哀歎,士為知己者死,無論如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過效死罷了。
趙悼倡後初雪和兒子趙王遷同坐王位之上,趙王遷懵懂的看著殿中大臣此起彼伏的歎息,他可以看得出現在形勢很嚴峻,但是到底有多嚴峻,他對此還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
至於趙悼倡後,現在的趙太後,一張俏臉也是柳眉緊蹙,憂愁難禁。
她嫁給趙悼襄王十幾年,孩子都有了,趙悼襄王又極其寵愛她,她對趙悼襄王也是有感情的,夫君去世,心中豈能不為之傷悲?
隻是她也實在沒時間傷悲,國事太多了,而形勢,也實在不容樂觀。
她雖然不太懂政事,可是她也不傻,當前的形勢危難她還是看得出的。
現在是由她攝政,大權在握,但是除了第一天有些興奮,就再也高興不起來了。
治國和她原先想的完全不一樣,怎麼這麼困難啊?怎麼這麼多的事兒啊?而且怎麼還有這麼大的威脅呀?
這和原先預想的完全不同啊!
原本隻以為做了攝政太後,掌握一國大權,可以為所欲為,可是現在看來還不如老老實實待在後宮,什麼風風雨雨也吹不進來,隻要伺候好大王就行了。
可是現在卻需要自己一個女人家頂住這麼大的狂風暴雨。
原來大王是要承擔這麼大的壓力和責任嗎?
趙悼倡後從沒有像現在清晰感知到自家夫君的重要,現在的擔子,是真的擔不動啊。
眼看著殿中眾人個個唉聲歎氣,趙悼倡後仔細看了好半天,發現也就建信君,郭開,李牧寥寥數人,雖然也是眉頭緊皺,但是終究沒有唉聲歎氣,也沒有和其他臣子吵吵鬨鬨,都是肅然端坐。
趙悼倡後伸出纖纖玉手,拍了拍桌子:“眾卿,且靜一靜。”
好不容易眾人安靜下來,趙悼倡後看向建信君,問道:“相國,麵對秦國,不知如何應對?”
建信君已經年過四十,他雖有著自己的私心,但是他受趙孝成王,趙悼襄王兩位君主厚愛,心中豈能沒有深情?
算上趙王遷,他已經是趙國三朝臣子了。
無論從感情還是利益上來說,他都希望趙國好好的。
趙悼襄王薨逝,他悲慟難以,但是他根本沒有時間陷入悲痛。主少國疑,新君年少,太後攝政,然而太後對政事又能有多少了解?這許多事都需要他來扛起來。
這些年朝政錯綜複雜,使他心力憔悴,尤其是這段時間,不過四十多歲,兩鬢已經染上大片白發。
不過依舊極為俊美。
建信君磁性成熟的聲音響起,他緩緩說道:“如今秦國之勢越發強盛,而我大趙國力疲敝,民生衰竭,此時最重要的是休養生息,不能與他國開戰輕啟戰端,尤其是絕不能與秦國開戰。”
“如今秦國才吞並韓國,韓國雖然早已衰敗,卻也終究有著中原富裕兩郡之地,秦國吞下韓國,譬如巨蚺吞下羔羊,秦國想要徹底消化掉韓國,也需要時間,想必短時間也不會輕易開戰。”
建信君這話說了,殿中眾人紛紛點頭,即便是趙悼倡後心裡也鬆了一口氣,愁悶的眉頭,也舒展開來,一張芙蓉粉麵也露出笑顏。
不過還沒來得及高興,建信君就接著說道:“但是我大趙也絕不能掉以輕心,秦國近些年吸納天下英才,想必徹底同化吸納韓國的時間也不會太長。”
“趁著這段時間,我大趙應當儘快休養生息,恢複元氣。同時想辦法和秦國交好,將秦國的目光引向魏國。”
“秦國雖強,想要吞並魏國,即便能成也絕非一日之事,我大趙便可有足夠的時間恢複。若是可以趁機再吞並燕國,屆時占據北方,即便是麵對秦國也是進退有餘,可保無憂。”
趙悼倡後柳眉又皺了起來,柔聲道:“建信君所言有理,隻是該如何和秦國交好呢?”
建信君沉默不言,他自然知道怎麼才能交好,但是他不想說。
而且即便是交好也不過是權宜拖延之計,終究是治標不治本。
眼見建信君沉默不言,郭開前來解圍,郭開道:“回太後,右相所言有理,自古以來,與人交好都是提前交好,絕沒有事到臨頭再去交好的。”
“提前交好是交情,衝突在即再想交好就是交易了。”
“趁著秦國短時間內不會攻伐他國,正是最好的時機,在這個時間與秦國交好,將秦國的目光轉移到魏國身上,是當前破局的唯一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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