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趙國中央對北疆的管理,也就隻剩下稅收和經濟管理,以及少量高層中層官員,軍隊將領等。
不過趙國朝堂對於李牧的大權也不是沒有防備,在後勤補養上麵還是卡的很死的,防的就是李牧有不軌之心。
並且於軍中的大量中層軍官安插的是遠房宗室子弟以及貴族子弟,跟隨李牧征戰自然是儘心儘力,但若是李牧想要對趙國有不軌之心,那怕是就使喚不動了。
而且李牧的家小族人也都在邯鄲,唯有一子跟隨在他身邊。
而趙悼襄王的最後一手,就已經徹底斷了李牧的一切退路,他這輩子除了能夠為趙王遷賣命,就已經沒有彆的路可走了。
無功而封君,待遇豐厚,有托孤之任,幼主如此待之,他若不以死報之,則天下再無其容身之處。
而且以李牧的身份地位,即便是嬴政,也給不出更高的待遇了,再高就有些不值了。
如此強將,死了太可惜了,但是如此強敵,還是死了最好。
並且,不能死在大秦手裡。
李牧治理北疆二十餘年,保國安民,那是兢兢業業,威望極高,李牧和那些擬人貴族還是完全不同的,頗得民心。
既然怎麼都是要死,讓他死在趙國自己人手裡才是最好的。
就像春申君死於楚幽王之手,瞬間便是對自己家國最大的重創。
失去的民心可不是那麼容易能夠再得回來的,況且還有等著趁虛而入的大秦。
李牧隻要一死,北疆十餘萬精銳,瞬間便是鳥獸散了,再也不足為慮。
趙國失去的民心,順勢便會流向秦國。
在此萬難之際,邯鄲的孤兒寡母最需要支援的時候,李牧隻要去不了,無論什麼原因,他就隻剩下一條路了。
戰場上當然也可以戰勝李牧,但是一來不能速勝,二來損失慘重,完全沒有必要。
大秦自有戰神郭開在此,有郭開一人可殺李牧,毀北疆,亂民心,又何必大秦的大軍出馬?
大軍出動還要損失慘重,吸引仇恨,這可是大大的賠本兒買賣,嬴政絕對不會做的。
如今的趙國朝堂,趙王遷是肯定指望不上的,很明顯他並不是另一個嬴政。
現在他待在朝堂上,能夠感受到緊張恐懼的氣氛,但是什麼也做不了,他畢竟還隻是一個孩子。
趙悼倡後滿麵愁容看著下麵演繹人間百態的眾臣,一張絕色俏臉儘是憂愁,緊皺的柳眉根本鬆不開。
至於台下的臣子現在嘰嘰喳喳,吵鬨不休,明麵上所有人討論的隻有一點兒,如何才能停戰?
打是不能打的,因為完全打不過。
至於心裡是怎麼想的?心裡的真實想法,那就不方便說了。
眼見吵鬨了許久,還是沒個結果,建信君看著趙悼倡後越來越焦急的表情,趙王遷也是越來越緊張的表情,建信君站出來大聲疾呼:“夠了夠了,都彆吵了,怎麼都吵不出來一個結果,成何體統?”
建信君這個美人,為相多年,再加上年歲已長,也終於養出了些威嚴,在他的嗬斥下,議論紛吵之聲慢慢停歇。
看到有主心骨說話,趙悼倡後心裡也是出了口氣,連忙問道:“右相,如今秦國攻勢凶猛,如何是好?可有良策?”
建信君長出口氣,蹙著眉頭緩緩說道:“秦國去年已經吞並了韓國,如今借著所謂的合縱之事,大舉起兵攻我大趙,為的便是吞並天下,想要讓秦國退兵已經不是什麼輕易之事,直接和秦國談必然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當今之計,必須尋求他國援助,共同抵禦秦國,隻有先擋住秦國的步伐,才能再和秦國談停戰一事。”
趙悼倡後緊皺著眉說道:“早就已經派出使臣向諸國求援,可是齊國直接拒絕,燕國魏國楚國遲遲不給個具體答複,想必也是畏懼秦國,不敢出兵,指望他國怕是指望不上了。”
建信君回道:“燕國魏國楚國沒有直接拒絕,那就是還有相助的心思,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們必然明白。他們現在既是畏懼秦國,同樣也是想要大趙多消耗秦國的力量。”
“無論是大趙真的抵禦不住的時候,他們再出兵,還是秦國真的吞並了趙國再出兵,對他們來說都是更有利的。畢竟即便秦國想要吞並趙國,也必然要付出慘重的代價,到那時候他們再趁機出手,是存了亂中取利的心思。”
“既然如此,就要逼他們出手相助!”建信君眼中閃過狠厲。
趙悼倡後急忙問道:“如何逼他們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