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狗崽子!你現在知道在哥譚該怎麼說話了嗎!”
“砰!砰!”
“老不死的,哥譚有槍的不止你一個!”
看著兩個大巴司機不由分說就開始拔槍對射,兩邊車裡的乘客身手敏捷地各自從車窗翻了出去,熟練地找好安全位置,被流彈射中的倒黴蛋各自找好掩體,拔槍入夥,沒有被射中的則安靜地等待著槍戰結束,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亂中有序,所有乘客的反應不能說是訓練有素,起碼也可以說是熟能生巧。
身處於井井有條的哥譚市東區日常生活中,馬昭迪不由得被這熱熱鬨鬨的煙火氣感動得流下眼淚:“德雷克你個撲街想我死可以直說,不用這麼拐彎抹角搞我的。”
“這輛大巴是我們能在東區坐到的最快也最安全的大巴了。”德雷克搖了搖頭:“坐其他的大巴,要不然就得在堵車的時候被拿著槍的車逼到後麵,要不然就可能在車裡被偷了錢包,或者更糟糕——在哥譚,每星期都有人在大巴裡被強奸,或者在下車的時候乾脆失蹤。”
在德雷克喋喋不休的時候,一顆橫飛的流彈徑直擊穿馬昭迪身旁的水泥棱角,讓他原本懸著的心又懸得更高了一些:“難道我在這種情況下就不可能被一顆子彈開了瓢嗎!”
“相信我。”德雷克對他露出得意的笑容:“這輛大巴與眾不同,裡麵大部分人都是來報仇的,冤有頭債有主,哥譚市有不少時候是有人結了梁子,但又不方便或者不想按規矩解決的,這個時候,他們有不少人都會約一場。”
“可能是你搶了我一個客人,或者我賣了你一包假貨,或者隻是路上撞了一下肩膀,無所謂,我們都很清楚,這點事不是我們拔槍的真正原因,可我們就是他嗎的忍不下去了。”
“無論如何,隻要是你不方便當場動手的事情,都可以來這裡解決——全是亡命之徒的大巴隨時可以買到便宜的武器,大家一無所有,隻有草單的生活和一屁股糟心事。你我拔槍對射,即分高下,也決生死。死的人老老實實被人把屍體扔到海裡,了卻一切。活著的人出了一口氣,老老實實回去繼續過自己勾石一樣的生活。”
“所以除非是有哪個瘋子看我們不順眼,非要追著我們打,否則我們作為單純搭車的人,幾乎不會遇到麻煩——這個角落更是我精挑細選的好位置,視野良好,位置隱蔽,距離適中,既能探頭看戲,還能躲過彆人的注意,打完了還能第一時間追到大巴附近。”
“我在這裡躲了整整半年時間,受過的最嚴重的傷還是跑的太急了,把腳崴了一下。”
馬昭迪聽著他的解釋,不由得肅然起敬,德雷克不愧在哥譚混了一年,身上已經隱隱有了幾分老哥譚正黑旗的樣子,瞧這頭腦,嘿,瞧這心態,嘿,瞧這適應能力
“砰!”一顆子彈打中馬昭迪的腳邊,打斷了他的思考。
“那邊的臭小子,我他麼早就留意你們了,坐車坐了半年時間,拿我們的決鬥當樂子看?有本事露頭啊!今天就打死你個gdx!”
“?”
馬昭迪看了看德雷克,又聽著遠處的叫罵,突然不是很想認這個朋友了。
“這就是你說的安全?”
“我哪想到能有個坐大巴半年都沒死的瘋子啊!還特麼把我當成目標專門來坐大巴!我那麼低調”
“砰!砰!”
眼看著又是兩顆子彈飛過來,馬昭迪的心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少特麼廢話了!快想想辦法!”
德雷克四下看了看,這個位置哪裡都好,就是退路不多,想要溜出去跑到其他街道裡麵,就必須得將身體暴露在對方的射擊區域內,大概三到四秒時間。
在麵對死亡的威脅時,德雷克似乎變得異常冷靜,他在腦中一遍又一遍計劃著逃跑的路線,可能會發生的情況,以及最佳的姿勢和規避動作,此刻的他如同電影裡的johnwick附體,又像是遊戲裡的殺手47,莫得感情,全是理智。
“不要怕,我帶你逃出去。”
他氣定神閒地分析著,仿佛自己不是在槍林彈雨的哥譚市被人追殺,而是在大都會的繁華街道上閒談。
他的腦中迅速規劃出一條逃生路線,似乎能看到自己的身影敏捷地滾到車後起身,靠著車體堅硬的發動機擋住九毫米子彈,在對方射擊的間隙助跑飛身撲入垃圾桶後方,借助視野掩護躬身前衝,迅速撞開對麵的書店大門,輕巧地從書店二樓窗戶裡躍出,一個翻滾落地,消失在對方的視野裡。
即使他憤怒地打出數發子彈,但也隻能從自己冷酷的麵容旁擦過,無法傷到自己分毫。
“看著我的動作。”
他嘴角勾勒起從容的笑意,輕輕將一隻鞋脫下,用鞋尖在牆角閃電般晃過。
“砰砰!”
看著多出了兩個洞的皮鞋,他淡定地將皮鞋穿回了腳上。
一秒過去了。
“沒卵子的慫貨!出來!”
“砰!”
兩秒過去了。
“哈哈哈,不敢露頭的孬種!跟我比比誰的槍硬!”
“砰!砰!”
三秒——
“你乾嘛呢?動啊?”馬昭迪疑惑地看向德雷克:“不是說有辦法麼?”
“我覺得還是躲在這裡比較安全。”德雷克的臉上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他的槍法有點出乎我的預料,如果按照計劃的話,我們出去的第一秒可能就要多幾個窟窿眼。”
“”
我真傻,真的,馬昭迪抬起沒有神采的眼睛來,接著想:我單知道德雷克在哥譚生活了一年時間,能找到一個靠譜的路子,能帶我找到工作,然後活著去上班;我不知道他有多逗比,還這麼能吸引仇恨。
“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一個能在這種公交車上活了整整半年的人,他的槍法會差嗎?”
“彆吵了,想想辦法啊!你才是哥譚親生的!你有哥譚戶籍!”
“我連爹媽都沒見過!”
正當兩人爭吵之時,馬昭迪忽然瞥見旁邊的樓頂上站著一個人,一道黑衣的曼妙身影正看向兩人,嘴角帶著貓一樣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