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的火車站新來了個無辜的倒黴蛋。
像哥譚這樣的地方,平時不常有陌生人來,如果真的有,那也基本都是和本地有些業務合作的黑幫,打手,販貨的,蛇頭之類,或是在外麵惹了不該熱的人,跑到這裡來逃難的罪犯之類。簡而言之,一般坐火車來到哥譚的,基本都不是什麼模範市民或者富商巨賈。
這麼多年過去,外麵沒有哪個缺心眼的資本家對哥譚動過念頭,大家的合作也許不少,但明麵上的溝通一直不多,不過就是各取所需,你需要一點黑色的渠道,我需要一點綠色的票子。
即使如此,偌大的哥譚還是偶爾會出幾個例外,時不時會有一些真的清白無辜的倒黴蛋誤入這座並不清白無辜的城市。
一個就是詹姆斯戈登,他單槍匹馬走進了哥譚警局上任,除了一腔熱血和正義之心以外一無所有,毫無準備地跳進了哥譚警局這個汙水溝裡,而時至今日,他已經在哥譚警局混出了一點名堂——不要誤會,現在的哥譚警局依然不是光明正義的,但毫無疑問,戈登的努力也不是毫無效果。
而另外一個就是哥譚的白色騎士哈維登特,作為一個嫉惡如仇的地方檢察官,他在哥譚做出了不少撥亂反正,懲惡揚善的好事。當然,他比戈登要幸運一些,因為他來到哥譚以後,有某個哥譚最暴力的精神變態和哥譚警局的局長詹姆斯戈登兩個人幫他。
而下一個,就是這個看起來帶著一股哥譚味的亞裔青年。
當然,你說他帶著一點癲味也可以,在哥譚混嘛,哪有不瘋的?
不瘋的都是神人了。
至於其他的人呢?倒也不是沒有,隻是有的變成了哥譚黑暗的一部分,而有的則變成了哥譚屍堆的一部分。至於剩下融不進來的,很快就會離開這座城市,即使現在沒有走,將來也要走,簡而言之,他們不屬於這座城市。
所以以上三個人的共同點不僅在於他們都是無辜者,也在於他們目前都還活著,而且想要在哥譚繼續活下去。
起碼瑟琳娜是這麼認為的。
她平時不會沒事在白天亮相,畢竟貓的習性是在晚上活動,她時不時會到哥譚的車站看一看,看看會不會有一些冤大頭或者闊佬敢帶著大筆財富走上哥譚的街道,反正這也是她的本職工作,從肥腸滿腦的富人手裡拿到些亮閃閃的寶貝,然後用來裝點一下自己的小貓窩,或者在空閒的時候幫一幫東區的倒黴蛋。
畢竟某些小偷小摸偶爾偷錯了人,就可能會遭遇子彈爆頭的命運,這樣的刑罰,即使是在哥譚也未免有點過於嚴酷了。
而就在昨天,她在車站就看見了這麼一個下車的亞裔,眼神清澈卻一無所知,戒備十足又破綻滿身,渾身上下透出一股奇怪的貧窮氣息,還有對這座城市的疏離感。
也許是聽過這裡的鼎鼎大名,也許是從車上見識到了哥譚本地人的行事作風,但依然鐵著頭來了這座城市,身無分文,迷茫無措。
瑟琳娜從小就在窮凶極惡的東區長大,這樣的人,她一眼就能看穿,既沒有逞凶鬥狠的膽量,也沒有撥亂反正的雄心,隻不過是一條丟了窩的二哈而已。
他跑到來哥譚能乾嘛?打工嗎?
雖然對他的出現感到奇怪,但瑟琳娜還是順手給了他一點小小的警告,把他全身上下唯一的物件,也就是那張駕照從上衣口袋裡取出來看了看,然後還到了他的褲子口袋裡。
實話說,當晚她偷東西的時候還有點後悔,當時光顧著震驚世界上還有這麼一窮二白的撲街仔,居然忘了往他的口袋裡塞點錢。
那兜是真乾淨啊,哥譚名流晚會上有那麼多名媛貴婦精心保養自己的臉蛋,比起他的衣兜來說也還是差點意思。
所以今天在街上看到馬昭迪的時候,瑟琳娜的心裡是稍微有一點驚訝的,畢竟她昨晚在哥譚東區的大街小巷溜了一遍,也就見了兩具黑幫成員的屍體,原本估摸著車站裡見到的外鄉人早就被處理得連渣都不剩了。
但這家夥似乎在來這裡的第一天就找到了地方過了一夜——甚至還交到了一個朋友。
他身上的帽子和圍巾都是舊的,但不是臟的,破的。他的精神麵貌不錯,身上的衣服也沒有弄臟,所以他是在一個安全的庇護所和一張正常的床上,而非某個廢棄建築的臟兮兮地板上睡的覺。
加上他手裡拿著的槍,還有旁邊拉著他坐公交和避難的男人,很明顯,這男人和他的關係非常好,給了身無分文的他不少幫助。
那男人也不是哥譚本地人,瑟琳娜能夠清楚地分辨出來,
從神情上看,這男人非常信任他,也許這兩人是多年不見的兄弟?
如果是的話,那他這個兄弟並不夠稱職,因為他自身就帶著一股和哥譚格格不入的疏離感,那就不該任由自己的朋友進入這座城市。
瑟琳娜撓有興致地站在樓頂,看著躲在牆角的兩個人,車站裡的那個窮光蛋不僅異常普通,而且還異常倒黴。因為她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一個人畜無害的窮光蛋是怎麼惹上這麼一個怒氣衝衝的暴躁射手。
是啊,這是怎麼回事呢。馬昭迪也在考慮這個問題。
“你說,如果我把你推出去,他能不能饒過我?”
“那取決於他的怒氣值,上頭的人肯定是通殺的。畢竟大家都知道,戰鬥,爽。”
“那我覺得還是有希望,他看起來還稍微有點理智。”
“是嗎?”
德雷克扭過頭,對著牆角外開始破口大罵:“隻夠不如的貨色!用槍也隻能打到我的破鞋,我兄弟說你的那把槍還不如他三歲時候嫋嫋打得準!起碼他嫋不中還能濺到人!你也彆用槍了!回家練練怎麼打手槍吧!”
罵完以後,德雷克把頭從角落往回縮了縮,然後對著馬昭迪傲然一笑。
“現在他應該沒什麼理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