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秒鐘，馬昭迪的聲音讓主管想到了指環王裡的咕嚕，獐頭鼠目的佝僂怪物，在陰暗的角落對著會蠱惑人心的至尊魔戒發瘟。
“recio！yrecio！”（寶貝！我的寶貝！）
“工資！我的工資！”
簡直一模一樣。
“你已經拿過你的至尊魔戒了！”主管原本已經快被該死的吊燈和蝙蝠俠搞得有些精神錯亂了，此時更是有些語無倫次地破防怒罵道：“月初就特麼已經拿過了！該死的，是他嗎工資，不是魔戒——我也是個他嗎的蠢貨！”
馬昭迪確信，如果此時室內還有光源的話，主管的臉色一定是紅色的。
不過沒光源也不是一件壞事，因為主管現在聽起來好像真的很想給他一槍，可能還想給自己一槍。
蝙蝠俠聽不懂這兩個人在攪些什麼東西，隻是冷靜地將一個個掏出槍來的餐廳員工撂倒在地，終於，在兩分鐘後，餐廳裡的所有持槍員工都倒了下去，隻有主管由於馬昭迪的糾纏而沒能拔槍射擊，所以暫且逃過一劫。
“快說啊！快說啊！”馬昭迪眼睜睜地看著蝙蝠俠消失在黑暗中，心中警鈴大作，他瘋狂搖動著主管的身體：“說出來，把那句話說出來！”
“彆擋著我射擊！你他——”
主管的話戛然而止，一個高大冷峻的黑色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兩人身旁，並伸出一隻手抓住了主管手裡的槍，將他一把按在了地上。
“不——”
馬昭迪心底發出一聲絕望的呐喊，此時，他終於理解了主管的心情，那是眼睜睜看著巨款從自己指尖溜走的感覺。
當然，他也是關心主管的安危的，不過反正蝙蝠俠也不殺人，所以他肯定不會死，頂多隻是吃點苦頭。
但自己可就慘得多了，先不說蝙蝠俠會不會打斷自己的骨頭，自己累死累活了一個月，好不容易上夠了班，現在到了領錢的時候，公司單位他喵要沒了。
對於馬昭迪來說，這簡直是自己今天碰到的最絕望的事。
“萬聖夜的前一天，有人在餐廳裡雕刻過一個醜南瓜，他在哪？”
前言收回，之前那件事是馬昭迪今天碰到的第二絕望的事。
冰冷低沉的聲音響起，蝙蝠俠完全沒管身旁已經趴在地上的馬昭迪，這家夥根本沒有掏槍，在主管被製住的第一時間就雙手抱頭趴在了地上，從他的身上看不到絲毫反抗的想法，隻有滿滿的求生欲。
但在聽到蝙蝠俠這句話的一瞬間，馬昭迪已經兩眼一黑，開始在商城裡翻找起生命快速回複。
“tnnd，我就知道蝙蝠俠才是哥譚市裡最大的精神變態，他連這種消息都能查到——我就在店裡雕了半個小時時間啊。”
聽到蝙蝠俠的問題，被按住的主管先是一愣，接著又趴在地上放聲大笑了起來，笑得前仰後合。
“哈哈哈哈——就這？”他邊笑邊嘲諷道：“哈，哥譚市的午夜夢魘就這？哈哈哈，咳咳，查凶殺案查到一個雕醜南瓜的蠢貨身上？”
“不會雕南瓜怎麼了？南瓜醜點吃你家大米了？”
馬昭迪忍不住抬起頭反駁道：“我雕的南瓜上麵明明有很強的藝術氣息，是你自己沒有藝術細胞好嗎？”
此時，主管和蝙蝠俠的目光同時看了過來，主管的眼神裡有一種看傻子的感覺，而蝙蝠俠則順手將他放在了地上。
“所以，那顆南瓜是你雕的？”
明知故問，蝙蝠俠會在沒有查清楚餐廳裡的所有人身份的情況下就直接行動嗎？他隻不過是還沒來得及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剛到哥譚的純路人罷了。
馬昭迪的心裡砰砰直跳，隻有在真正直麵那隻巨大的黑色蝙蝠時，他才能體會到對方的壓迫感有多恐怖，僅僅隻用了兩分鐘時間，他就把十幾個手裡拿著槍的法爾科內黑幫全部打至跪地，動彈不得，即便是借著今晚的雷暴雨夜掩護做到的，也足以說明他有多強。
泰拳、拳擊、跆拳道、柔道、忍術、巴西柔術他精通世界上全部的127種格鬥術；犯罪學、法學、生物學、物理學、高級化學、醫學等學位也隻能代表他所學知識的冰山一角。從11歲就開始的體能嚴酷訓練，特定的飲食結構和生物反饋訓練讓他的身體代表正常人類體能的最巔峰水平；戰術大師，審訊大師，恐懼化身等等名號都是他的頭銜。
蝙蝠俠幾乎可以稱作是某種意義上的完美人類，也隻有這樣的人才能憑借血肉之軀將哥譚市裡那些黑道，殺手，罪犯，以及用冰的，用火的，用計謀的，玩人性的，用魔法的，靠變異的，不死的，不活的等等超級罪犯打至跪地，然後帶回牢房或者阿卡姆瘋人院裡去。
而現在，這麼一號人物正站在自己的眼前，儘管現在的他還沒有後期成熟以後那麼敏銳恐怖，但想要從自己的嘴裡掏出點秘密來依然輕而易舉。
“轟隆！”
一聲驚雷在窗外再次炸響，劃破夜空的閃電將室內照亮，冷漠肅穆的蝙蝠之影被投射在馬昭迪的身上，使他完全陷沒在黑暗中。
“是是我雕的，萬聖節雕個南瓜，又不犯法——”
“但殺人犯法，而留在凶殺現場的南瓜也同樣很醜。”
“什麼叫‘同樣很醜’？哥譚市的本地人實在是太沒有禮貌了吧。”
馬昭迪這麼說著，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小的南瓜燈，上麵刻畫的眉眼與強尼維蒂死時的現場發現的南瓜幾乎醜得各有千秋。
但如果讓蝙蝠俠來評價的話，眼前的這一顆似乎確實要更難看一些。
“你在萬聖夜出門以後都去了哪裡？”
“在街上，跟著萬聖夜的變裝人群一起玩。”
蝙蝠俠的雙眼微微眯起，露出不滿意的神色。
馬昭迪見勢不妙，立刻告饒：“彆打彆打！我去了鑽石區，戴著自己雕的南瓜頭套。”
“你的頭套又在哪裡？”
“在家放著，還沒來得及吃。”
“工廠的大火，你看見了沒有？”
聽到這個問題，馬昭迪心裡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