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寒下定決心要好好警告沈氏,免得她帶壞了府裡的人,絕對不是因為心疼。
這條路是沈荼白特意選的,李廷寒去前院繞不開的一條路。
辛嬤嬤想靠羞辱她立威,她也想讓李廷寒看見,不找個熱鬨的地方怎麼行?
看著李廷寒的神色,沈荼白鬆了口氣,一番辛苦總算沒有白費。
李廷寒對辛嬤嬤擺擺手,“你下去。”
“這……”辛嬤嬤不敢抗命,隻是離開時警告地瞪了沈荼白一眼。
沈荼白微微挑眉,這是警告她不要告狀?
想得美。
“你跟我來。”
“嘶——”鞭子帶來的抽痛,讓沈荼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可麵前的人腳步沒有絲毫停頓的意思。
沈荼白不再吭聲,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後。
到了書房,李廷寒屏退所有人,一張俊臉霎時間冷了下來,“你好大的膽子。”
沈荼白利落地跪在地上,嬌媚的臉上委屈中夾雜倔強,“奴不知做錯了什麼?王爺要罰便罰,好歹讓我死個明白。”
李廷寒一看她還來勁了,不由得冷笑一聲,“你的身份,本王早就查清楚了。”
沈荼白麵色不改,出身教坊這件事她從未想過遮掩,也從不覺得羞恥。
世道如此,她靠日夜練習樂器、讀書習字活下來,為自己奔一個好前程,沒什麼可羞恥的。
查清沈荼白的過往,李廷寒不免覺得崔家辦事有些出格,卻也知道她們是為文娘打算,也不敢真的送一個破過身子的人進來。
比起她的出身,李廷寒更在意的其實是另一件事。
“文娘心善給你脫去賤籍,送到本王府裡伺候,還替你遮掩不堪的身份,你卻仗著她的名聲招搖,四處敗壞她的名節。”
沈荼白這次是真的不解,“王爺冤枉奴,奴何曾敗壞小姐的名節?”
李廷寒避開她的眼睛,“文娘行事有度,何曾跟奴婢互稱姐妹,更何況你出身教坊,便是為了報恩也不該牽扯上她。”
沈荼白低下頭,讓人看不清晦澀的神情,“奴隻知道奴是崔小姐送進府中的人,在府中行走代表的是崔小姐的臉麵,不該讓旁人以為崔小姐身邊的人全都軟弱可欺。”
李廷寒氣笑道:“這麼說你打著文娘的名號狐假虎威還是為了文娘了?本王是不是該謝謝你?”
沈荼白沒開口。
李廷寒繼續道:“口口聲聲說感激辛嬤嬤教導,歸根到底還是認為辛嬤嬤在欺負你,一到了本王麵前就扮柔弱賣可憐,分明是滿腹心機……”
沈荼白突然站起身,走到李廷寒身邊,猛地掀起裙角。
李廷寒趕忙彆過頭,慌亂道:“你想要乾什麼?光天化日之下…簡直…不知羞恥,快把衣裳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