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桌上的茶碗儘數碎在沈荼白腳邊,她沉默地跪下無聲表達自己的控訴。
對上她的眼睛,李廷寒心裡有些堵,但他絕對不允許有人借著他去挑釁文娘。
李廷寒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不要以為本王給了你幾分好臉色,你就能到文娘麵前耀武揚威。”
“你是崔家從教坊司裡買來的,跟文娘沒什麼交集更談不上什麼感情,說!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沈荼白仰著頭,眼淚順著眼角落下剛好滴進他的手心,李廷寒莫名覺得有些燙。
沈荼白倔強的擦掉眼淚,“奴如今做了王爺的通房,想回去告訴小姐奴沒辜負小姐所托,當日在教坊司崔家沒有看錯人。”
“奴會早日替小姐分憂,為王爺誕下子嗣,既然王爺不想讓奴回去,奴往後不會再提。”
不等李廷寒再說話,沈荼白動作麻利地將地上的碎瓷清掃乾淨,“奴知道,王爺洗漱寬衣慣來不喜奴近身,奴這便叫鹿竹公公進來。”
沈荼白走的飛快,絲毫沒給李廷寒留下挽留的空隙。
回了耳房,沈荼白蓋好被子翻身睡覺,全然不見了委屈的神色。
所幸她已經在王府了,崔家的人又不可能衝進來把她賣了。
該做的事都已經做了,剩下的就看崔家的運氣,就是不知道今夜過後李廷寒是否會對他心存愧疚。
次日天還沒亮,沈荼白便爬起來跟趙嬤嬤請教規矩。
這個時間,趙嬤嬤在宮裡也該伺候主子起身了,倒也沒覺得打擾,反倒是李廷寒看著突然出現在門口的沈荼白心裡有些不對味兒。
這幾日沈荼白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她還是不願早起,每每要等到他下朝回來才不情不願的從床上坐起來。
每當他責問,嘴裡就有一套一套的歪理什麼大病初愈,什麼睡不夠會影響她長高,總而言之就是喜歡賴床。
李廷寒說了幾次便由著她去了,到底已經是他的通房,總要跟普通婢女區分開來,許多事本也用不著她去做。
看著站在趙嬤嬤對麵一板一眼的沈荼白,李廷寒越想越生氣。
她這是什麼意思?威脅還是賭氣?
這些本就是她該做的,如今擺出這副模樣莫不是以為他會心疼?簡直笑話!
李廷寒假裝沒看見,暗下決心要讓她趁此機會認清自己的位置。
卻不想一上午過去,李廷寒壓根兒沒瞧見她的人影兒。
辦公的間隙,笑意盈盈的美人變成了鹿竹那張老臉總讓她覺得十分不自在,“沈氏人呢?讓她進來伺候。”
“這……”鹿竹有些猶豫,“趙嬤嬤說沈氏既是王爺院裡的通房,規矩是萬萬不能落下的,如今正帶著她從院子裡學規矩,不許旁人打擾……”
話沒說完,鹿竹便見李廷寒風一樣往外走。
趙嬤嬤在宮中出了名的規矩嚴,沈荼白在風月場裡混跡了十幾年人早就被教壞了,一時半會兒豈能輕易掰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