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鹿為燕起步雖晚,卻成了海市地產圈裡的後起之秀,一匹實力超群的黑馬,讓人很難忽視。
許是樹大招風,在他們接連拿下海市幾塊繁華地區的地皮,隨之而來的是麻煩事不斷,幸好各部門的負責人都是經過陸呈澤多方考量過的,公關能力首屈一指。
這天下午,陸呈澤處理完手上最後一封文件,掃了眼電腦上的時間,距離和晏茴約定去婚紗店還有近一小時,心裡盤算著一會兒乾脆先回趟家接上晏茴再一起過去。
剛關上電腦,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麵敲開,是陸呈澤新招的助理,叫張宴,祁聞的大學室友。
陸呈澤最近一門心思紮在海市,在陸海琛和薑硯的眼中,他是沉迷在女人的溫柔鄉裡。
為了坐實自己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人設,陸呈澤連莘城都不回了,派了祁聞過去主持大局,實則是讓他盯著薑硯暗地裡的動作,一有風吹草動,陸呈澤好來個釜底抽薪。
陸呈澤身邊少不得需要一個用得稱手的助理,於是祁聞便向他舉薦了自己的室友。
經過陸呈澤多年的調教,祁聞各方麵的工作能力頗合陸呈澤心意,猛然換成一個事事都要請示才敢下判斷的張宴,陸呈澤委實適應了許久。
要不是看在祁聞的麵子上,自己又缺那麼個所謂的自己人,依陸呈澤早些年的脾氣,恐怕早就讓人卷鋪蓋滾蛋了。
當然,張宴身上也是有亮點的,比如肯吃苦也耐得住罵,就是不太記事。
“我說過多少遍,敲完門等我說了‘請進’再推門進來。”陸呈澤的好心情被張宴的毛毛躁躁氣得散去大半,“你這敲門和推門同時進行,請問有什麼意義?”
“對……對不起……陸總……”張宴一緊張,說話就不利索,“我……我下次……一定注意……”
陸呈澤頭痛地撫了撫額,輕車熟路問了一句,“說吧,又遇到什麼麻煩了?”
張宴雙腿站得筆直,雙手握拳貼著腿,一副要上台發言的架勢,深吸兩口氣,強勢自己冷靜下來,“陸總,鳳凰城工地上出事了。”
陸呈澤聞言,猛地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快說,出什麼事了?”
張宴咽了咽口水,大腦中快速地組織著妥善的語言,“挖機老板給我打來電話,說是他們在施工過程中,一輛渣土車在坡頂倒車時因操作失誤,從斜坡上翻了下去,當時一輛挖機正好在地下作業,十幾噸重的渣土車直接砸在了挖機上,駕駛室被壓得變形,挖機師傅被卡在裡麵,他們叫了消防隊過來才把人救了出來。”
“挖機師傅人現在怎麼樣?”陸呈澤問。
“不清楚。”張宴說,“救護車趕到的時候人還是喘著氣的,陸總……現在怎麼辦……”
按理說,出了這種事會有公司項目負責人出麵處理,但傳到了張宴這裡,說明對方一時也拿不定主意,害怕承擔責任,乾脆甩給了陸呈澤。
作為指鹿為燕的代理總裁斐迪南近期正趕上回國度假,燙手山芋扔到陸呈澤手裡,想甩都無處可甩,眼下祁聞不在身邊,張宴又不是個能獨當一麵的。
陸呈澤又看了眼時間,捏起桌上的鑰匙扔給張宴,“醫院那邊我先過去看看情況,你幫我去趟春和雅院接個人送去婚紗店,然後再過來醫院找我。”
時間緊迫,陸呈澤從辦公桌的抽屜裡又拿出另一串車鑰匙,直奔醫院。
陸呈澤一路超車,壓著限速趕到了醫院,一路打聽找到了急診室。此時的急診室外站滿了人,有穿著工地馬甲的負責人,有傷者家屬,還有幾個警察在了解事情經過。
陸呈澤一眼看到了給張宴打電話的挖機老板李仁偉,三十多歲的年輕人,穿著灰撲撲的羽絨服,黃色的安全帽夾在腋下,大冷天裡沁出一腦門子的汗珠。
李仁偉也看到陸呈澤,二人之前在動土開工祭祀儀式上匆匆見過一麵,他安撫了下傷者家屬,快步走向陸呈澤。
“陸老板,你可算來了,我還以為你們這麼大一個公司全是縮頭烏龜呢,連個負責處理的人都沒有,我兄弟的罪豈不白受了。”
陸呈澤假裝沒聽到他話裡的冷嘲熱諷,直截了當的問道:“現在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