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程宥連夜驅車趕到海市公安局時,在接警大廳看到陸呈澤呆呆的如同失去魂魄一般襟坐在冰冷的休息椅上,與程宥相識的兩個警察正坐在對麵,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程宥迎上去和二人打了個招呼,便喊上一同跟來的祁聞把陸呈澤架了回去。
春和雅院裡沒了女主人在家,變得異常空蕩,祁聞跑去廚房張羅著給陸呈澤準備些吃的,程宥則在陸呈澤身邊坐下,點了支煙遞給他。
陸呈澤下意識接過,剛湊近嘴邊,熟悉的尼古丁味道刺激到他敏感的神經,下一秒直接按滅在煙灰缸裡,“不能抽煙,家裡有孕……”
最後一個字音生生卡在他的喉嚨裡。
程宥認識陸呈澤少說有三十年了,難以想象陸呈澤這麼冷靜驕傲的一個人,會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不堪,偏偏他還要繼續往他的傷口上紮刀子。
程宥歎了一口氣道:“呈澤,有件事情我必須要告訴你,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陸呈澤臉色瞬間一凜,“什麼意思?”
程宥抬眸間無意撞上陸呈澤的視線,見他正如臨大敵,冷冷地注視著自己。不明白為什麼瞧見他這個姿態,自己反而想笑,好在最終沒能笑出來。
程宥閉了閉眼,斂去眼中多餘情緒,“剛得到消息,晏昌平逃了!”
“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晏昌平逃了?”陸呈澤的語氣逐漸變得冷硬起來,“他此刻不是該待在拘i留i所裡的嗎,那麼多的鐵證,不夠讓他把牢底坐穿?”
“我知道,你先冷靜一下。我也是在來的路上才聽說的,事情發生在一周前,把人送往拘i留i所的途中讓他給跑了。你也知道,晏昌平的案子在網絡上鬨得有多大,全國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倘若被外界知曉了這事,一個個的官帽都得摘個乾淨,所以他們暫且給瞞了下來。”程宥說。
陸呈澤不由的緊張起來,追問道:“你懷疑小茴是被晏昌平給擄走的?”
程宥慎重考慮了一下,“不排除這個可能性,我已經讓海市的朋友在聯係晏昌平案件的負責人,讓他們加大警力,儘快將晏昌平拘捕歸案。”
“另外,考慮到晏茴是孕婦,海市的警局已經答應派出警力全範圍內尋人。你不用太擔心,女子雖弱,為母則強。晏茴一定會保護好孩子,也會保護好自己的。”
說話間,祁聞端著一碗新煮好的餛飩走了進來,接過話頭,“陸總,你趕緊吃點東西,明天晏茴姐回來看到你這副模樣,該心疼壞了。”
一見祁聞,陸呈澤的臉色立時垮了下來,語氣生硬,“祁聞,你說張宴是你大學室友,我信了你話錄用了他,可你對他究竟了解多少?”
“他……他……”祁聞被問的一噎,試圖解釋,“他挺努力的,家裡條件不太好,大學那會兒一天打好幾份工呢。可能……反應遲鈍了些……人品絕對是沒問題的,我可以打包票。”
“反應遲鈍?!人品絕對沒問題?!”陸呈澤氣笑,“小區監控可是清清楚楚拍到他下午把人接走了,你倒是說說,他現在人在哪裡?”
晏茴下落不明,陸呈澤此刻又氣又急,祁聞縱然再相信張宴的為人,也不敢再忤逆陸呈澤的意思。他的擔心不無道理,自己與張宴也是許久未見,保不準張宴變得和大學時期不一樣了。
“對不起,陸總,是我疏忽了。”祁聞陷入了自我懷疑中,還不忘跟陸呈澤道歉。
程宥的視線在陸呈澤和祁聞身上來回睃巡了一圈,仿佛有種周瑜打黃蓋的即視感,“天都快亮了,趕緊吃完眯乎會兒,找人的事有那麼多警察在,咱們乾著急也沒用。”
“不如攢點力氣,等天亮了從晏昌平的人際圈子入手,一點點擴散開尋找,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我就不信,一個大活人能給擄到外星球上去。”
程宥的推斷沒錯,一個大活人確實不能給擄到外星球上去,卻是能明目張膽的藏在他們的眼皮底下而無法被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