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被破壞的都是些雜書,像世俗小說、民間鬼怪故事之類的。
奕恒在書房中轉了一圈,目光最終落在窗戶旁的書案上。
他大步走過去,順勢一屁股坐在熊皮高椅上,將腳隨意地搭在桌上,一眼便瞄見案桌上擺放著一冊春宮圖。
畫冊的邊角因被頻繁翻看,早已發黑泛黃,不難想象其主人對它的“偏愛”。
書案一旁,是懸掛毛筆的木架和一方硯台,旁邊還擺放著幾本書籍。
最上麵的是《道德經》和《論語》,奕恒隨手翻了翻,發現下麵還壓著《大洞真經》《黃庭經》等書。
他冷笑道:“這老不正經的竟然在這裡研讀這些東西,他怕不是……”
這時,縣丞走過來,見奕恒雙腳壓在春宮圖上,臉色驟變,急忙說道:
“我說奕恒呀!這本畫冊可是知縣大人最喜愛看的,你卻一腳踩著,若是讓知縣大人知曉,我怕是免不了被責罰一番。”
說罷,他趕忙移開奕恒的腳,將畫冊捧在胸前,小心擦拭。
奕恒收回腳,站起身,一臉不屑:“我還以為堂堂知縣會在書房研讀經典,想著怎麼造福百姓,沒想到卻在這裡鑽研這種低俗玩意兒。百姓交的稅銀,就養了這麼個好色之徒!”
縣丞尷尬一笑,說道:“觀賞佳作,可養心怡情,豈是粗俗。”
站在書架旁的奕恒,抬手將牆角書櫃上的書籍一把推開,一個暗格隨之顯露出來,一眼便見到暗格上有一道嶄新的抓痕,他心中暗自罵道:
這個渾蛋李長蟲,果然故意弄出妖獸盜寶的假象,就怕我不幫他找回官印。
當下,奕恒揪住縣丞的衣領,問道:“這些抓痕是不是你剛剛偷偷弄的?”
“啊!你怎麼猜到的?”縣丞尷尬地笑笑。
“果然是你弄的假痕跡。”奕恒鬆開縣丞的衣領,解釋道:“要知道以普通妖獸的氣力,可輕易撕開暗格,取出裡麵的官印,如今這暗格卻完好無損。”
“再說,自從你回縣衙以後,便一直沒有露頭,等你露頭之時,李知縣就讓你帶我來書房,再加上,在來時的雪地上有一行來回的腳印,正好與你的鞋印一般無二。”
“最終,我根據這些線索,便斷定這些爪痕是你所為。”
聽了奕恒的分析,縣丞由衷地鼓掌說道:“精彩,果真精彩,這些抓痕確實是知縣大人讓我辦的,他知曉你痛恨妖邪,若是讓你知曉是妖邪盜走了官印,你定然不會拒絕。”
“哼!他剛跟我提及是妖邪盜取官印時,我就不相信是妖邪所為,現在人都來了,就幫他試著找回官印吧。”
說罷,奕恒拿起銅鎖,問道:“你們發現官印被盜時,這銅鎖是鎖上的還是被打開的?”
“知縣大人說銅鎖是鎖上的。”縣丞在一旁說道。
奕恒問道:“你且跟我說說官印被盜前後的詳情。”
縣丞思索片刻後,說道:“那官印應該是夜晚被盜的,因為當時我有份加急文書需要知縣大人蓋章,蓋完章後,知縣大人就把官印放回暗格上了鎖,然後大人與我一同走出書房,是大人親自鎖了書房大門。”
“第二日,吳主薄找知縣蓋章,結果知縣大人打開書房,再打開暗格,但發現暗格中並無官印……”
聽著縣丞的講述,奕恒又仔細瞧了瞧那銅鎖,並未發現有被撬過的痕跡,如此他能初次做出一個推斷:凶手應該是趁著夜晚潛入書房,用鑰匙打開暗格,然後盜取了官印。
可嫌疑人有六人,卻都有不在場的證明,莫非那賊人並非是他們其中一人所為,難道真如縣丞所言盜賊是外人!
可書房大門與窗戶緊閉,一個外人在沒有撬開門鎖的情況下,又是如何進入書房的呢?
就在奕恒思索時,縣丞好奇地問道:“奕恒,你又是如何推測出知縣大人藏官印的暗格?
“這很簡單,”奕恒抬頭說道:“這書房裡的書櫃,大多擺放整齊,書籍上都蒙著一層薄灰。唯有眼前這個書櫃,裡麵的書籍雜亂無章,還不見什麼灰塵。就憑這些,我便猜到李長蟲的暗格就在這兒。”
“奕恒你真是厲害,觀察入微!看來知縣大人這回可找對人了。”
“少拍馬屁,我可不像李長蟲,喜歡聽人奉承。”
奕恒彎下腰,在書櫃下仔細搜尋。
縣丞也跟著彎腰,在地上找起來,嘴裡問道:“你在找什麼呢?”
“自然是找凶手留下來的線索咯!”
片刻後,奕恒突然眼前一亮,在角落中找到一枚骰子,他拿起骰子,說道:“我找到我要找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