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去見了潘妮,哈梅爾,”兔子似乎意識到自己太用力了,趕緊鬆開手,“她現在過得很好!有飯吃,有地方睡覺,甚至能跟著教堂裡的神父學習聖典……她已經會寫好多字了!”
艾絲特仍然保持著那溫和的笑容,沒有變化。
她似乎知道兔子想說什麼了。
“我跟她講了很多事情,她說她們看到了‘俠盜黑皇帝’,教會幫助那些有家的女孩兒回了家,還有很多……然後我告訴她,說不定那個‘光麵女賊’就是哈梅爾你!”
兔子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細細疊起的報紙,它是某篇報道被撕裂的一角,寫著受害人們對“光麵女賊”和“俠盜黑皇帝”的奇妙描述。
兔子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仔細打量著“哈梅爾”的神態,但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她應該是不記得我了。”
“……為什麼,難道她被人消除了記憶嗎?是教會那些人做的嗎!?”兔子很難過地喊起來,“這不公平!”
“不,兔子,不是他們,是我。”艾絲特輕聲說道,戳破了男孩心中不肯麵對的真相。
“可、可是你根本沒有這樣做的理由!你怎麼會做這種事情?”
艾絲特按住了兔子的肩膀,蹲下身來讓自己能平視男孩:“即使我不想,她也會把我忘掉,包括你們,還有你。”
兔子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艾絲特將壓在他肩膀上的右手收回來,一張一握,說出了男孩想要質問的話:“‘為什麼你讓我們忘掉你’?這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情,這世界就是這樣的莫名其妙,你明明在東區見過那麼多不公平。”
兔子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被偷走了,他畏懼地連連往後退去:“你、你怎麼……”
艾絲特重新站直身體:“你是個很精明的孩子,應該早就注意到我的特殊了,不是嗎?那些黑幫沒找我麻煩,沒找你們的麻煩,隻是因為他們會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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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沒有說話,他在因為這不可理喻的事情發展而發抖。“哈梅爾”展現出的能力明顯不屬於普通人類的範疇,包括她演奏間奇妙吸引他們的魔力,首領曾經警告過他,不要跟“哈梅爾”走得太近,兔子總是不放在心上。
他一直都是知道的,隻是不願意去想而已。
艾絲特豎起一根手指,瞄著自己的太陽穴:“總有那麼一天,你也會把我忘掉的。”
這一條情報線是不能要了,有些可惜。艾絲特咽下一點難過的苦澀,轉身往巷口走去。
那張從報紙上撕下一角的碎片飄落在地。
兔子又一次追上來,他猛地拽住艾絲特的手腕:
“我不想忘記你!如果潘妮有選擇,她肯定也不想忘記你!她一直一直都希望你能教她吹口琴!”
艾絲特的眼眶忽然就紅了。
她居然還沒習慣這種事情麼?這早就是她習以為常的“彆離”,除了同樣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老鄉,沒有任何人能記住“艾絲特”的存在。
“哈梅爾!你不能就這樣離開扔下所有人不管!我知道,你或許不屬於這裡,不屬於東區,像是跟我們在兩個世界,但你不能就這樣消失啊……”
艾絲特因為這幼稚而任性的話想笑,卻又因為兔子蹩腳的借口想哭,她平複了一下情緒才開口:“我本來就是個過客。是我一直在利用你們,兔子,你應該正視這一點。”
“我知道!我們全他媽的知道!那又怎麼樣!?”
兔子憤怒的咆哮聲砸在地上,幾乎擊碎艾絲特所有的偽裝,露出她那顆軟弱不舍的心。
艾絲特回過頭,她眼中過於複雜的神情,讓兔子無法再繼續追問“哈梅爾”更多問題,也無法再開口乞求她留下來。
男孩鬆開了艾絲特的手腕,後退兩步,然而“哈梅爾”卻朝他走過來,撿起男孩鞋邊那塊碎報紙。
艾絲特拔下了幾根頭發,手指輕盈地將它們迅速編成一團,打了個結,然後用那塊舊報紙折起來包裹住。
她抓起兔子的手,將紙包放到男孩的掌心上:
“如果你有非常非常迫切的渴望,就向它祈禱吧,任何事情都可以。或許它就會帶給你好運。”
“哈梅爾……”
“不用喊我‘哈梅爾’,我真實的名字是‘艾絲特’。”
兔子握緊手上的紙包,用力點點頭。
艾絲特最後一次拍拍這孩子的腦袋,知道自己不會再回來了:“再見。”
願命運保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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