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錚疲憊的望著麵前那個儒雅的男人。
在麵前的儒雅男人身邊圍著數不清或美、或醜、或平凡的臉。
這一張張臉啊,生動又不同著。
這一張張臉啊,在儒雅男人巧舌如簧的表演下,慢慢失去了原有的神采,變得看上去差不多了起來。他們好像也看見了楊錚,因為儒雅的男人他的眼睛在笑。
“你想不想成為和我們一樣的人?”
“成為那讓人尊敬、讓人羨慕的人。”
“你問我尊敬、羨慕的意思?如果放在現在這個時代來說,就應該是高人一等的意思。”
“隻要你願意,下一秒你就能和我們一樣,在這棟高樓中,成為樓外人隻能仰望的存在。”
儒雅的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吐出他那惡心粘稠的三條舌頭。
那被印在舌頭上的六個大字,在楊錚疲憊的目光下,慢慢交融起來,最後定格為脫俗二字!
那一個個麻木的人,看著脫俗二字,他們的眼睛也在笑。
他們伸出了手,似乎想要抓住脫俗二字,讓自己與眾不同,成為樓外人仰望的存在。
在他們手即將碰到那脫俗二字時。
一道光刺痛了他們的眼睛。
他們憤怒的望著那道光,眼裡又慢慢變得恐懼起來。
那光,不但是一道光,他還是一把刀!一把劍!甚至他還是一把尺子!
那亮著寒芒的光啊!割掉了那惡心的舌頭,也斬掉了那脫俗二字。
在脫俗二字發出嚎叫時,那束光,沾著那舌頭滴下的鮮血,在地上寫著十六個大字。
人生在世,皆是俗人。心之向往,素履以往。
隨著這十六個大字。
那儒雅的男人化為了本來的汙水,那第二層的現代人正想吃掉可憐人臉上最後的尊嚴時,那可憐的人終於反抗的站了起來了。
那可憐人撕下了臉上的尊嚴,在尊嚴二字下的臉,竟長了一張和楊錚父親老楊頭一樣的臉!這個男人拿起了尊嚴,就像老楊頭那一夜,雙眼鮮紅,臉漲的通紅,脖子也紅的嚇人。
就連手中的尊嚴二字也紅的驚心動魄!
這個男人手持著尊嚴二字,就像手持一把殺豬刀用力的捅在現代人的心臟處。
那鮮血染紅了麵包,也染紅了地上的螞蟻。
男人哈哈大笑起來,他一腳踩碎了地上肮臟的麵包,把尊嚴二字插進了自己的胸口。
隨著尊嚴二字回歸男人心中,他胸口流淌的熱血竟又燃起了熊熊烈火,那熊熊烈火熱情,美麗著。
這熊熊烈火,燒過了第二層,漫到了第三層,那隻會笑和尖叫的銀葉菊,撲騰著葉子,但是奈何火太大,太凶,就算銀葉菊他們再怎麼努力,也無濟於事。
這又大又凶的火焰,找到了一個沒來得及踩碎的思考,他們小心翼翼地越過這思考,往第四層撲入。
在那片銀葉菊烈火焚燒而痛苦的淚水中。
第一層第二層第三層的“人間”二字,徐徐化為了“地獄”二字。
“我不如地獄,誰入地獄!”
男人挺直著腰板,大聲說道。
……
楊錚推開了門,
在門外,有一盤剛剛炒好的菜。
菜是熱的,也是他愛吃的。
菜不鹹不淡,味道剛剛好。
他拿起了筷子,夾起了一塊肉塞在嘴裡。
鮮嫩多汁的肉,讓他忘記了剛剛所有的不美好。他拿起了菜旁邊的紙條,一個可愛的卡通形象,委屈巴巴的說,今天的魚鹽給多了,對不起。
楊錚忽然想起了這個卡通形象是歡歡畫的象棋少女角色後,他發自肺腑地大喊著,隻要你做的菜就是天底下最好吃的菜,隻要是你畫的漫畫也是天底下最好看的漫畫!
在他對麵那篇緊緊閉著門後,一個女人哭的跟孩子一樣。
第三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