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真正的挑釁。
但是道德宗的道士們,長老們,似乎都不怎麼在乎。
他們這些人,人微言輕,哪敢多言。
但就在此時。
外圍的那些人,見到道德宗並未阻攔徐鳳年進入道德宗的膳堂,每個人的臉上表情都很驚訝,同時也很鄙視。
道德宗已經淪落到了這等地步?
就連阻攔的意圖都沒有了?
言念及此。
“道德宗這下是真的完蛋嘍。”
“有了這樣的經曆之後,我想道德宗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
“這個徐鳳年的膽子可真大,居然如此大搖大擺的走進道德宗膳堂,這明顯就是在挑釁。”
“是呀,這就是在挑釁——”
“難道道德宗的這些個道士們不上當——”
“我看呀,事情就是這樣——”
“咱就看看戲,彆多置喙,這就是道德宗和彆人的恩怨,看樣子,北涼王徐驍的次子並未有退出去的想法——”
“不管怎樣,咱們就看看熱鬨——”
這一刻。
站立在道德宗穹頂之上的眾人,都看著下方,而且都不開口,還有人望向站在不遠處的拓跋菩薩。
也有人嘀嘀咕咕道:
“你們說,這時候的拓跋菩薩為何不出手?”
“這個誰知道啊?”
“可能是沒有出手的必要吧。畢竟他是北莽的軍神,要是出手,可能性子就變成是北莽軍方和北涼……”
“噓——小聲點,彆在這蛐蛐了,要是被拓跋菩薩聽見,要是一個不開心,立馬將我們擊殺,我們也不敢吱聲啊。”
“……”
話音落下。
頓時大夥兒都是一陣驚訝。
畢竟彆人說的一點沒錯,現在道德宗看似處於被動的狀態,實際上是互相對峙,誰也不會放過誰——
誰也不會站出來說話。
可就是如此。
這才是眾人最想看到的情況。
畢竟。
這些人也想見識一番道德宗真正的實力,道德宗號稱北莽第一宗門,總不能輕易被比下去的。
就算是拓跋菩薩親臨,也無法壓製道德宗的氣勢,這或許就是此刻道德宗想要的氣勢,也是未來想要的效果。
其中一個人喃喃道:
“說來也是奇怪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你們說,現在道德宗的宗主,為何還不出?為何隻是讓一個年輕道士擋在前麵?!”
“還有這位年輕道士到底是什麼人啊?我看此人似乎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而且每一步都走的十分清晰,宛如眼前的一切,都和他沒有半點關係,但是又不得不繞過他,才能進入道德宗。”
“我看是廢話,你看,剛才的徐鳳年,不是已經進入了道德宗嗎?你看看他為何不阻攔?!”
“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徐鳳年進入道德宗,但是他不會對道德宗造成什麼威脅呢。”
“啊?還有這樣的說法?不太可能吧。還有這樣的說法?這實在是有些難以置信啊。”
“這也是不太可能吧?”
“這有什麼不可能,這種事情很多,或許彆人徐鳳年此來,並非是為了為難道德宗,而是為了和道德宗的高手過過招,隻是被這些道德宗的長老團們給弄得一塌糊塗,現在已然是騎虎難下罷了。”
“我看也是啊。”
“哎,反正咱們就看看熱鬨,畢竟咱們在這些人麵前,都是螻蟻般的存在,要是能學到些東西,自然是好,最可怕的是學不到東西,反而是被他們的餘波波及,到時候就麻煩嘍。”
“嗯,你說的沒錯,咱們還是要小心為上,畢竟這件事看上去很簡單,但是一旦出現問題,事情就大了,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
這一刻。
這些人已經開始變了。
似乎都不敢蹚渾水。
是的。
無論是其中任何一方,這兩方的人中間,都是極其可怕的存在。
畢竟。
任何一個人,都不是他們能招惹的對象。
這一刻。
眾人頓時陷入了一片沉寂。
似乎都在思忖著下一刻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
良久……
眾人還是在等待著,可是依舊是沒有等到事情的發生,似乎就在這一刻,在這個世界上,什麼事情都歸於平靜了。
這才是真正令人有些無奈之處。
而此時。
站在穹頂之上的拓跋菩薩,此刻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寒芒,口中念叨著:
“怪哉怪哉啊,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怎麼到了這等地步?為何會成這樣呢。”
“這個年輕道士給人的感覺……有些熟悉,但是又有些陌生,似乎是我認識的人,但是又似乎不是,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難道此人也有什麼古怪不成?!”
“剛剛明明是可以阻攔住徐鳳年繼續往道德宗裡麵鑽,但是……似乎又漸漸變了。”
這一刻。
處於穹頂之上的拓跋菩薩,臉上的表情有些嚴肅。
這一刻。
甚至是令人有些無奈。
拓跋菩薩心道:
“看來來,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了啊。”
“不然,道德宗又將要誕生一個強大的存在,說起來,還真是令人有些驚詫,這道德宗也實在是太過詭異,總是給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就像是在這裡的一切,都像是一種……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輪回。”
對,就是輪回。
的確是這樣。
這是拓跋菩薩的第一感,而且極其的認真。
“有點意思,”拓跋菩薩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但是下一刻,也顯得很放鬆,隻是盯著遠處,盯著道德宗善堂的方向,良久,才傳出了一聲,“徐鳳年,你做到有些過分了。”
緊接著。
又響起了一聲。
正是徐鳳年的聲音,正在膳堂之中回蕩著。
“我有什麼過分的?我就是肚子餓了,來你們道德宗吃一頓膳食,我怎麼就過分了?!”
“這就是你們道德宗的待客之道?!”
“傳出去,一定會被人笑話的,所以呀,你不要這麼小氣,我就是來你們道德宗找個人比試一下,正好撞見你們欺負一個老和尚,我就是比較不服氣,可是你們道德宗根本不把我當成對手,如今的局麵,難道就沒有你們道德宗丁點的責任嗎?”
“所以,你剛剛的那些話,我不讚同,我來你們膳堂吃點東西,我覺得這是正常之舉。”
“要不信,你就問一問,在外麵的那些人,現在是不是肚子餓了?是不是也有不少人,想來道德宗的膳堂裡麵吃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