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安對這些人的出現,並不感到意外,他給道德宗這場危機整整計劃了半年,又讓呂布和徐鳳年拖延了整整兩日,該到的都到了。
道德宗成了主戰場。
但也隻是武林的主戰場。
“北院大王,現在咱們是休戚與共,請你務必要想清楚。”麒麟真人抬眸,望向山巔之上的拓跋菩薩。
拓跋菩薩輕笑道:“怎麼?害怕了?這麼多北莽武林名宿為你站台,都怕一個區區北涼世子?”
麒麟真人眼眸中閃過一抹寒意,但很快壓製下來,“貧道今日和徐平安一戰,諸位也在場。”
“此子誇下海口,出三劍,不管能否接下,立刻離開道德宗,離開北莽。”
“都出手吧。”
徐平安見之,緩緩開口:“準備好了,我要出劍了!”
北莽武林名宿們,皆是怒目。
其中一人冷道:“這裡是北莽,徐平安,不要得意,你能在太安城斬殺太安城一眾高手,也將離陽的國運斷送了,死了那麼多的離陽武林名宿,你拿什麼跟我們北莽鬥?”
另一個北莽名宿哂笑,道:“彆以為北莽武林沒有作聲,你就如此狂妄,我等也不是吃素的。”
又有一名北莽的名宿,嗤笑道:“僅憑你一人,就想挑戰我北莽所有名宿,笑話,今日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還以為我北莽好欺負。”
“……”
徐平安沒有理睬這幾個,掃過眾人,笑眯眯道:“本王可以出第一劍了?”
剛剛還口若懸河的幾人,頓時有種吃癟的感覺,但又不好發作。
袁青山和拓跋菩薩,這時已經站在了一起,兩人皆是北莽站在巔峰之人,這一刻,竟是站在統一戰線,共同抵禦徐平安!
話音落下。
此刻眾人都死死盯著徐平安,等著他出劍,因為他們非常清楚,徐平安乃是天下第一人,就算是拓跋菩薩等人不想承認,但是麵對王仙芝,當年他們尚且戰戰兢兢,現如今,眼前之人,就連王仙芝亦是不敢與之對抗,可想而知,此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即便是如此,在拓跋菩薩的心中,對徐平安依舊不服氣,畢竟,當年他也在心裡默默暗下決心,將來定要將王仙芝擊敗,隻是沒想到,王仙芝隱退了。
他本想找王仙芝比試,可是已經無法實現。
隻是……
就在這一刻。
拓跋菩薩突然有一個可怕的想法:
試一試徐平安到底是什麼樣的水準?
他也想知道,以後與此人戰鬥,到底有幾分勝算……
徐平安緩緩抬起手中的劍,周遭的空氣似在此刻凝滯,時空禁錮,著實令人有些驚駭。
“劍落!”
從劍出鞘,到劍起,然後劍緩緩落下,皆是帶著一道道窒息的氣息。
道德宗內的廣場之上,此刻亦是搖搖晃晃,似處在了風暴之中,有些無法掌控。
“快離開此地……”
這是一名道德宗的道士開口說的,此人在道德宗的地位還算過得去,亦是道德宗有頭有臉的人物。
話音落下,之前遭遇了無妄之災的諸位道德宗的道士們,都很清楚,現在絕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時候。
麵對這些強大的存在,他們上去隻能是送死。
“快走。”
“離開這裡。”
“……”
見識過了呂布和徐鳳年之威,而且對徐平安早有耳聞,據說此人能和天上的仙人大戰而不輸……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們,亦是對他驚恐。
現在就連天上的神仙,都不敢窺視人間。
這讓這些年輕的道士們,心中亦是有些膽戰心驚,不知道自家的宗主,還有長老們,為何要得罪這樣一個可怕的對手。
隻是他們都是底層,對於高層的決定,絕非是他們能觸及到的。
道德宗的道士們,皆是遠離了廣場。
同時。
外圍的一眾觀戰之人,此刻亦是屏氣凝神,誰也不敢在這時候有小動作。
畢竟,道德宗來了一個人,此人正是徐平安,此人的修為之高深,絕非是他們可比擬,加上呂布和徐鳳年騰出手,現在北莽圍攻的局麵,有些尷尬。
“現在這局麵有些不對勁啊。”
其中一個有些擔憂的說道。
眾人望去,但見說話之人,乃是一個年輕人,而且還是北莽年輕一輩之中的佼佼者。
“是啊!看歸看,但是我還是覺著要離開,這樣下去,咱們也很危險的。”
又是另外一個人說道。
隻是這個人就沒有剛才那人那麼好的待遇,頓時就引起了一陣不滿。
“你小子到底是不是咱北莽的人?”
“對,你怎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我看你是就是離陽的間諜。”
“……”
一群人,討伐一個人。
雖然沒有動手,但是也足夠剛剛那人喝一壺。
那人也有些急了,立刻道歉,道:“適才的話,有些不妥,我也隻是表達我自己的看法,並無其它的意思。”
“在這裡,我深表歉意。”
“諸位繼續看著,我先離開。”
“這小子,還真的厲害啊。”其中一個人搖頭道,“要是旁人,或許還要留下來,以表明自己的立場,不偏不倚,現在倒好,給人的誤會將越來越大。”
又有一個人接茬:“我看他不怕。此人乃是北莽名門望族,武林世家,亦是北莽女帝派係的堅決維護者。”
此話一出。
眾人皆是怔了怔,似有些難以置信。
另外一個人亦是點點頭,道:“此子藏得很深,說不定,咱們都被他記在了心中……”
沒等此人說完,其中另外一個人則是打斷了此人的話,“我看你多想了,這個人還不至於那麼不堪。要說他的修行,肯定在諸位之上,這裡麵肯定有北莽武林名宿,但是又有誰敢說,可以穩勝出此子的。”
“我見過他與人較量,皆是在十招之內結束戰鬥,適才諸位嘲諷他,可知道為何他不生氣,反而是離開?”
這話,頓時讓在場的人,皆是側目。
都想聽此人接下來的話。
其中一個人性子急躁,催促道:“你快說啊,怎麼說話都慢吞吞的。”
又有一個人催促道:“對啊!彆磨嘰,有什麼事情,告訴我們……”
“……”
“你們彆催促啊,反正他們不是還沒打起來嗎?我就跟你們說說,為何此人如此厲害……”
眾人聞言之後,皆是一陣沉默。
原來那人絕非是普通子弟,或者說可以稱之為大族,而且還是人人都敬畏的。
其中一個人似不願再提及此事,“我們還是看比試吧。”因為適才就是他帶頭質疑那人的。
現在他的心裡麵,亦是有些後悔,不該那麼直接,也不該將自己陷於危險之中。
若是此人是個記仇的人,那麼他從道德宗離開後,定然會遭遇這個人的圍攻。
言念及此。
他就有些急了。
實在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下一刻。
大夥兒亦是望向了道德宗廣場之中,又有一個人壓低了嗓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