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什麼都沒意識到的陸晨又補充道:“施政當因地製宜,以實際情況製定合適的政令,並且時刻跟進,若有偏差和不合時宜的地方,則必須馬上進行調整,查漏補缺,後宮不得乾政乃是太祖皇帝根據大夏的國情定下的規矩,並不一定適合聖境,或許二聖同朝更符合聖境的國情也不一定,聖王殿下還須仔細斟酌,萬不可生搬硬套。”
薑承道仔細品味了一下這番話。
片刻後,他突然鄭重地朝陸晨拱了拱手。
“陸尚書所言有理,本王受教了。”
後宮不得乾政這個祖製本身,對他其實沒什麼影響,他在當皇子的時候就完全吃透了這個規矩背後的邏輯,但陸晨對執政的理解,卻讓他有一絲全新的感悟。
“聖王殿下客氣了。”
隨著這句話的落下,這個莫名的小插曲就此掀過。
說話間,清徹的馬蹄聲逐漸放緩。
三人很快來到了西平坊。
守候在門口的玄極衛自然認得他們,在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後,便直接放行了。
西平坊位於西平縣西南角,是距離縣城核心的繁華區域最遠的坊區,一直以來都是縣裡的貧民窟,即便興平縣因為陸晨的原因繁盛了不少,這裡也還是顯得有些破落。
日子好過了以後,原本住在這裡的百姓不少都搬走了,於是蕭韻就將西平坊剩餘不多的百姓全部遷走,然後把這裡設置成血疫的處置點。
裡麵除了勉強翻修過的民房以外,就是和臨時營地一樣,用青寧衛的帳篷搭建起來的一個個病房。
不過這裡的氣氛明顯比臨時營地要凝重得多。
道路上,偶爾能看到背著藥箱的軍醫疾步前行,每一處病房周圍,都有至少五名陣法師在維持法陣,而病房內,則時不時傳出一聲慘叫,和一陣接著一陣此起彼伏的劇烈咳嗽聲。
空氣中,彌漫著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抑製疫氣擴散的紫蘭花粉刺鼻的氣味,讓人本能地感覺有些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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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晨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走進距離最近的一處民房。
裡麵的病床上,此時正躺著一個麵色灰白的普通農婦。
“咳咳咳!!!”
還沒等他靠近,那農婦便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而她咳到窗邊的痰液中,竟透出一抹妖異的暗紅色。
一旁正在煮藥的醫匠沒注意到身後來人,看到這一幕,麵色猛地一變,幾乎本能地想要抽身離開。
但是他剛起身,不知突然想到了什麼,麵上閃過一陣掙紮後,還是咬了咬牙,把煮好的湯藥端起,走到那個農婦麵前。
“大娘,來,把這幅藥喝了。”
他的身體四周遍布靈力護盾,身上也覆蓋率一層靈力鎧甲,但即便如此,也不能確保百分百隔絕疫氣,而一旦染病,即便是修者,也難逃血疫的侵蝕。
然而,直麵血疫的威脅,身為青寧衛一員的他,終究還是沒有退縮。
看著麵前遞過來的湯藥,那農婦感動莫名。
染上血疫之人,尤其是普通人基本上必死無疑,而且還會危及他人,這種時候,即便是親生子女也不一定會在病床邊守候,更何況是外人?
但這個不過二十出頭的小夥子卻一直待在如此危險的地方,照顧她這種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回報的平頭百姓。
如此恩重,她豈能不動容?
“小夥子你是個好人.”
她勉強張開口,很是艱難地道:“大娘不行了這血疫,救不活的你還是彆白費力氣了,趕緊離開這裡免得被大娘拖累,要是你也染上這惡疾,大娘大娘我下輩子也不會心安的”
那醫匠聞言,卻是果斷搖頭。
“總督大人有言,食民之俸忠民之事,我們這些當兵的,要飲水思源,萬不可忘本,百姓有難,我等豈能退縮?”
說著,他又把湯藥往前遞了幾分,同時伸出另一隻手,舀了一勺送到那農婦嘴邊。
“大娘你不要多想,這些都是我等大夏將士應該做的,而且軍令如山,我也隻是在聽命行事,就像打仗一樣,豈能臨陣脫逃?”
說到這裡,他似乎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又補充道:“哦,總督大人就是陸公爺。”
聞言,那農婦臉上頓時流下熱淚。
身為興平縣人,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那位大名鼎鼎的陸公爺。
難怪這小夥子對他們這些平頭百姓如此上心,原來是陸公爺帶出來的。
“好好好都是好人好官啊.大娘我活了幾十年,終於看到了一個好世道,隻可惜”
說到最後,她的眼神逐漸暗淡了下來。
片刻後,她竟是兩眼一閉,身體緩緩朝旁邊倒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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