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在京城的時候,每年都能分得一大筐,就連今年也不例外。
從京城走水路,筐裡麵墊了冰和稻草,到定州都還是鮮靈的。
綠皮紅壤的甜瓜,黃皮白肉的香瓜,清風院得了好幾個。
身上濕答答的蘇紙鳶踩在小板凳上,捏著拳頭示意封沉伸手。
拳頭壓在封沉手上,幾顆褐色的種子落在手心裡,冰涼的觸感在掌心裡盤旋。
葡萄味的氣息打在耳朵上“種起來”小手拍拍封沉的手腕。
她奶說今年留種明年吃。她明年還想吃。
手腕上的涼意,在秋老虎麵前意外溫柔“好”
順子眼睛一亮,思公子之思,慮公子之慮,是他的畢生心願。
下午就溜達著出去,在丫鬟堆裡轉了一圈,手上就多了很多種子。
都是幾個院用了瓜果,灑掃丫頭撿起來的。
範苗盯著順子手上的賞銀隻覺大開眼界,什麼都不用做就得了賞錢。
難怪外麵的人都說,大戶人家的小廝,比外麵的地主老爺還威風。
二兩銀子都能在外麵買二畝良田了。
見範苗站在屋簷下麵順子開口“苗娘子來了,明天得空了收拾兩個箱子出來。”
賞錢可不是那麼好拿的,明天芳嬤嬤要去銀樓定一批布料。
郡主吩咐了,府裡的秋裝今年就從銀樓裡麵定。
小公子對銀樓很感興趣,剛剛他在裡麵“不經意”提了一嘴。
範苗還想問一嘴,可順子已經晃悠著離開了。
好好的讓她收拾兩口空箱子乾什麼?
隔天課堂裡麵少了兩個人,芳嬤嬤馬車裡多了兩個人。
浣花錦,軟煙落,落霞紅,紫雲錦,流沙粉,,,。
兩口箱子還裝不下,範苗趕忙在騰出兩口箱子。
郡主盯著手裡的賬單陷入了沉思,沉哥兒是怎麼知道芳嬤嬤要去銀樓的。
還一大早用了早膳等在那裡。
眼神落在幾個丫鬟身上閃過狐疑“沉哥兒昨天來過東院?”
這幾人都是她的陪嫁,嘴巴緊得很。
倒不是兩千兩花不起,是怕院子裡出了紕漏,她是唯一一個擁有封地的郡主。
京城裡麵的那群人追著她不放,擔心有人放了眼睛進來。
幾人對視一眼“回郡主,小少爺沒有來過”
芳嬤嬤從外麵進來對著,安寧郡主微微點頭。
見屋子裡的人都出去了,芳嬤嬤開口“是順子”
那小兔崽子倒是領賞銀了,可把她累的不行,帶著幾人裡裡外外查了個遍。
安寧瞬間鬆懈下來,隻要不是外麵的人就好。
從前倒是沒有看出順子是個“精”的,看了眼指甲上新做的寇丹低語“我記得他老子娘是家生子!”
芳嬤嬤點頭出去。
順子裝到荷包裡麵的賞錢還沒有過夜,就被他老娘搜了去。
“娘給你裝著,不花,以後給你取媳婦兒,娶漂亮媳婦兒。”
打開荷包,瞅了一眼,豁,足足二兩,比她和當家的月例加起來還多。
見兒子喪著臉,抬手捶的他一踉蹌“哭喪著臉乾啥,好好乾”
從懷裡掏出兩個銅板塞在他手裡“拿去買糖吃”九歲不到就學會藏私房錢了。
“你又不是隻有我一個兒子”順子小聲嘟囔捏著手裡的銅板望著已經走遠的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