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
本該跟在封沉身後提書箱的順子卻出現在了衙門。
二老爺找人開出來的荒地可比現成的肥田便宜。
封毅坐在內堂瞅了一眼見是順子又坐了回去,他帶人開的荒地除了城裡的幾個大戶買了點。
老實種地的人卻一個沒有上。
告示早早的就貼滿了整個定州,二兩銀子的良田,一兩半就能買到,還當場就能寫田契。
太陽都快升到中間了,一畝都沒有人來認領。
荒地越開越多,就連關在牢房裡麵的犯人都被他押過去再利用了。
邊邊角角,隻要能種,能出糧食的地方,都被他圈起來等著開荒。
順子挑挑揀揀,最後選中了河邊的一片地,靠近水到時候找人開了溝子方便引水進去。
“就這片了。”
兩個鼓起布袋落在桌子上,動靜不小。
封毅出了內堂,掃了一眼桌子上的銀子,眉頭微皺。
沉哥兒一月也就才五十兩,就算加上蘇家姑娘的三十兩,也買不起那麼大一片地。
那小子從宮裡出來,除了那塊牌子,一塊銀角都拿不出來。
側頭吩咐周回“去查查,沉哥兒的錢哪裡來的。”
周回點頭從後門出去,沒有驚動前麵的順子。
拿了地契,順子身上的銀子是一分不剩。
回了一趟府,溜達了一圈帶著一群家丁,丫鬟,婆子,去給小公子的地開溝引水。
這些都是不用花錢的勞動力,可得好好利用起來。
…
封毅很快就收到了周回的消息。
嗤笑兩聲“好一個公轉私”屁大點孩子就學會了貪官那一套精髓。
打著給蘇家姑娘買首飾,衣服的名頭,轉頭就把東西送到了當鋪換成現銀。
拉著臉寫下一大篇洋洋灑灑的控訴裝在了信封裡。
“快馬加鞭,送到京城裡去”定是在宮裡學壞的。
八百裡加急,連夜從定州傳回來的信,皇上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結果是一封“告狀信”隨手丟在桌子上。
“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不就是想說他把他兒子教壞了嗎!!也不看看是誰的種。
凝滯片刻又覺得這樣罵不對,從太後那邊算,安寧是他表妹,按照太皇太後算封毅是他堂哥。
定是那“好竹出歹筍”祖宗風水的問題。
剛學會說話的年紀,就敢拖著太上皇的牌位,當著宗親的麵質問太皇太後,她到底是封家人還是唐家媳。
太皇太後出自封家二房,算是封老丞相的小姑姑。是血情可卻沒有封家二房來的親厚。
當今太後才是封毅的正經姑姑。
那崽子愣是逼的太皇太後吃了三月素,抄了百遍往生經,就因為太後太後說他沒規矩見了她不知道叫人。
沒有封家二房小孫子有禮貌。
要不是有他在中間和稀泥,那群宗親非的逼著太皇太後說出個一二三來。
桌子上信實在礙眼,起身桌子上的茶水“不小心”被掀翻打濕了信紙,上麵的字變成了一坨墨跡“擺駕慈寧宮。”
封毅的信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也沒有期待能夠得到那人的回應。
反倒是為越來越多的荒地地讓他睡不著,眼下留下了青烏。
安寧郡主捏著帕子,給芳嬤嬤使了個眼色,一個紫檀木的箱子放在沉毅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