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堂的蠟燭被點亮,緊接著西院的燈籠跟著被點燃最後連郡主也被叫醒。
“怎麼回事!”
聽著外麵的動靜,安寧披著衣服從床上坐起來。
芳嬤嬤在外間隔著屏風行禮“回郡主,是雁歸樓丟了人。”
都下半夜了才想起來找人,雁歸樓也真是夠亂的。
安寧郡主透過窗戶紙望著外麵閃爍的燈籠低語“找人!”
漆黑的夜晚伴隨著蟲鳴,園子裡到處都是提著燈籠的丫鬟小廝。
星星點點比天上的星光還要密集。
罪魁禍首卻摟著軟軟的小人兒睡得香甜。
等封年借著老爺子的人找到杜婆子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臉上帶著紅腫,嘴角的血跡還沒有乾,手上的鐲子也沒了。
耳朵上的玉石珠子也被人連皮帶肉扯了去。
跪在石臼旁洗了一夜的衣服,她是靖王府世子四個奶嬤嬤中的一個。
不說在靖王府裡麵呼風帶雨,可臉麵還是有的。
這樣的磋磨就是粗使婆子都受不住。
衣服上的銅扣著被揪掉,敞開露出裡麵的白色裡衣,頭發散亂。
昨天晚上還差點被喝醉酒的嫖客拖到巷子裡麵去。
能鑽這樣的爛胡同大多都是碼頭上的老漢子和打牙祭的閒散人。
有點錢的去暗門,再好一點就是青樓和花船。
這樣便宜又臟亂的環境隻有那群上了年紀又沒有錢的人才會來。
靖王府好吃好喝養著的杜嬤嬤在這裡確實算得上是風韻猶存“細皮嫩肉”。
跪在這裡身體上的痛遠比不上精神上的折磨,不僅要聽屋子裡的粗暴的靡靡之音,還要時刻防備從巷子裡走出來的人。
才一個晚上鬢角就有了白絲。
等封年帶著人找過來的時候杜嬤嬤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啞著聲音“碼頭,人在碼頭。”
孫嬤嬤怕杜婆子老了叫不上價,乾脆把四人打包一起給了人牙子。
收了三十兩銀子還真不知道人牙子是怎麼分類的。
封年緊趕慢趕把花船上的宋玉溪救了下來,靖王府跟過來的兩個丫頭昨天晚上就上了花船。
天南地北的,早不知道飄哪裡去了!
封沉揣著三十兩銀子一大早的就帶著蘇知鳶坐在了餛飩攤上。
兩碗餛飩冒著熱氣,還飄著一層紅色的蝦皮和點綴的綠色蔥花。
白色的瓷勺舀著餛飩放在嘴邊吹吹喂到旁邊蘇知鳶嘴裡。
櫻紅的小嘴兒張開夾著餛飩往嘴裡送,手上還捏著兩個銅板。
七分瘦肉,三分白肉,薑蒜泡水留湯不要渣。
用那料水拌出來的餡料留其香不見香是他餛飩好吃的秘訣。
麵皮的裡的雞蛋清更是滑嫩筋道的竅門,這可是祖上傳下來的手藝。
三十兩銀子兩人在城裡麵晃悠了大半天也沒有花完。
鼓鼓的荷包擠滿了糖豆,兩隻手捧著梅子糖,仰頭看著封沉的臉,瞳孔晃動水光搖擺炸起星光。
少爺哥哥真好!!
●千u千●?」
等封沉拉著人往回走的時候太陽已經到了頭頂上。
安寧看著麵前封年隻覺得頭疼,老爺子會因為封毅放過沉哥兒一碼。
喝了六盞茶不走的封年可不會!
“倒是從來不知沉哥兒有這樣的本事”把手都伸到叔叔房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