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佩蘭的馬車撞了人,第一時間便往國公府送了賠禮。
她自個兒受了傷,形容狼狽,就沒親自登門道歉。
太傅府是繼母當家,杜佩蘭喪夫守寡,杜夫人以出嫁女,生是婆家的人,死是婆家的鬼為由,不準她在家中常住。
此時,她住的是鄭家在京城的宅子。
杜佩蘭知道繼母嫌她不吉利,且她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所以才故意為難她。
在家住了一日,她便搬了出來。
鄭家的宅子裡就她一個主人,無人約束,自由自在,她便遂了繼母的願。
閨中密友,也就是給她寫信的蕭飛雪來看望她。
“你回京怎麼不提前給我寫信,不然我去城門口接你,你也不至於遭這麼大的罪。”
杜佩蘭額頭上包著紗布,蕭飛雪一臉擔憂,“要是留疤了怎麼辦?”
杜佩蘭一臉苦澀,“女為悅己者容,鄭郎去了,我這臉留沒留疤都不重要,反正也沒人看。”
蕭飛雪捧著杜佩蘭的臉仔細打量,當初這也是名動京城的美人。
可能是伺候病弱丈夫,受了太多苦,她的皮膚不再緊致。
幸虧底子好,平日裡也不缺銀錢保養,這才留住了七分容顏。
“誰說不重要,那謝雲崢不是還在等你嗎,要是你的臉毀了,日後他恐怕會被彆的小妖精勾走。”
小妖精三個字,蕭飛雪說得咬牙切齒。
她和紀明珠一樣出身將門,十多年前,蕭將軍還是紀明珠父親的副將。
今時不同往日,如今蕭家和紀家已經不在一個階層了。
蕭飛雪和杜佩蘭同齡,兩人先後出嫁,她嫁進侯府,成了侯夫人。
可丈夫卻是個不成器的,在朝中並無一官半職,就是個富貴閒人。
這也就罷了,還隔三差五把鶯鶯燕燕帶回府裡,給她找不痛快。
蕭飛雪心裡有氣,隻要是年輕漂亮的姑娘,在她看來都是勾引男人的妖精。
之前去謝家做客,她遠遠地看過一眼紀明珠。
容貌傾城,身段妖嬈,走路娉娉婷婷,婀娜多姿。
彆說是男人,就連她見過了就忘不了。
此等美人成日在府裡晃蕩,謝家那幾位小郎君,真不會心癢癢嗎?
蕭飛雪語重心長道:“幸虧你回來得早,不然紀明珠肯定會爬上謝雲崢的床,這種落魄的貴女,為了保住榮華富貴,什麼不要臉的事情都乾得出來。”
杜佩蘭心說,可不就是嗎?
在那個夢裡,紀明珠就是懷著孩子嫁給的謝雲崢。
“紀姑娘與你我不熟,不要這麼說她,要是鬨了誤會,多不好意思。”
蕭飛雪哼了一聲,“看她那狐媚樣我就來氣,天生就是勾引男人的料!”
握著杜佩蘭的手,“你一定要防著她,最好是抓緊時間回到謝雲崢身邊,要是讓她鑽了空子,情況就不妙了。”
杜佩蘭抽回手,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以後莫說這樣的話了,我嫁過人,怎麼配得上他?”
蕭飛雪才不管那麼多,她就是見不得有人憑長相,爬到了高處。
風情萬種,貌美傾城又如何,這是她們搶男人的理由嗎?
若喜歡勾引男人,怎不去勾欄裡發騷?
“謝雲崢就是惦記著你,才一直不肯娶妻,隻要你主動些,肯定能得償所想。”
杜佩蘭臉頰染上了紅暈,“你莫胡說了,阿崢前幾年在外征戰,所以才沒娶親,和我有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