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樹影後麵走出來的人,是戴著鴨舌帽的男人。薑楠已經見過他許多次了。
每一次,不管他換什麼樣的衣服,他唯一不換的,是他永遠戴著一頂鴨舌帽和一隻黑口罩。
薑楠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男人長什麼樣子。
要不是見過多次,這會兒她肯定會嚇一跳。
她往鴨舌帽男的麵前,靠了半步,“為什麼你每次都喜歡躲在這棵樹後麵?”
她指了指鴨舌帽男人後麵的那棵,又矮又茂盛的樹。
鴨舌帽男不答,反問,“厲蘭剛剛來,沒給你找麻煩吧?”
“你對厲家的人和事,好像挺熟悉的。”薑楠也和他一樣,不答反問,“你跟厲家有什麼關係?”
這次,回應她的是鴨舌帽男的避而不談。
算了。
她也不想了解太多。
她隻想知道,他又鬼鬼祟祟地,躲在她家院子裡乾什麼。
於是,問,“你在這裡乾什麼?”
鴨舌帽男答,“厲先生讓我沒事的時候,跟在你的身邊,多留意著。”
上次被跟蹤的事情,薑楠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想必厲寒也是為了保護她。
她便沒再懷疑什麼了。
“那你也不用大晚上的,還在這裡。”
“你不用睡覺嗎?”
鴨舌帽男指了指院牆外的房車,“晚上我睡那裡。”
難怪,這一個把月來,那輛房車一直停在那裡。
這個時候,薑楠接到了厲寒的電話。
她接起電話,背對著鴨舌帽男,往前麵走了幾步。
“你剛剛喊我什麼?”厲寒是指她發給他的微信。
她笑道,“厲寒,親口聽到我喊你老公,有那麼開心嗎。”
微信裡已經喊過一遍一。
這會兒還要她喊出口。
但她沒喊。
男人太容易滿足,是不會那麼珍惜的。
她調皮道,“我不喊。”
“不是要謝我,喊一聲來聽聽?”
“就不喊。”
“調皮。”
這乾淨好聽的聲線裡,勾芡著蘇蘇撩撩的溺寵。
剛剛在院子裡散著步時,薑楠還覺得風有些冷。
這會兒和厲寒煲著電話粥,卻絲毫不覺得冷了。
連空氣也變成了甜的。
院子裡的花,瞧起來,也比平日裡好看了許多倍。
似乎人在心情好的時候,看什麼都是美好的。
薑楠問,“厲寒,是你讓陸先生跟在我身邊,保護我的嗎?”
她指的是戴鴨舌帽的男人。
厲寒嗯了一聲。
她往後麵瞧了一眼,“噫……”
“怎麼了?”厲寒問。
她看著那風吹樹動的夜色中,已經沒了鴨舌帽男的身影了。
這男人還真是來無影,去無蹤。
“陸先生剛剛還在這裡,一眨眼就不見了。”
“大概是回車上了。”
“厲寒,就算你要讓他保護我,也彆這麼鬼鬼祟祟的。”
“他老是躲在樹後麵,怪嚇人的。”
厲寒:“下次我讓他注意點。”
薑楠問,“你那邊什麼情況?”
厲寒答,“老太太沒什麼大問題,就是作。”
薑楠:“我可不慣著她,她又不是慈禧太後,憑什麼要讓所有人為她服務。”
人家李教授也是退休多年的人。
沒有義務為了她那點小毛病,專程跑到醫院去,為她一個人服務。
厲寒認同道,“確實不能慣著。”
“厲寒。”薑楠隨口問了一句,“你幾點回來?”
“怎麼?”電話裡,厲寒的聲線極為撩寵,“你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