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書其實是很嫉妒厲寒的。
當初在一眾追求薑楠的人當中,他是追薑楠最久的那個人。
而且那個時候,他是人中佼佼,又是以理科狀元的身份,考進了人人羨慕的好大學,早在彆人還在上高中的時候,他就已經念完了大學。
那會兒薑楠上大學的時候,他已經功成名就,被邀請著去他們學校做演講。
那個時候,憑他的長相、身世、學識,他追求任何一個女孩子,都是很容易得手的。
但薑楠拒絕了他。
他從她大一,追到她參加工作,再追到她自己創辦工作室,自己做起了茶葉生意。
薑楠好不容易才答應跟他在一起。
就算在一起後,也一直不讓抱,不讓親,一定要結婚後才可以有親密的行為。
但是小舅不一樣,小舅才和薑楠在一起三四個月,他們明明是協議結婚,而且薑楠還懷著孕,她就把自己的身子給了小舅。
那天他們一起去做產檢,他們孕期性生活的擔憂,他聽得清清楚楚。
薑楠連身體都交給了小舅。
心也是交給小舅的吧?
想到小舅的待遇和自己的待遇,陸淮書滿眼都是破碎感。
他是有多失敗!
此刻。
陸淮書羨慕著小舅的同時,也祝福著薑楠。
他給不了薑楠幸福,但是他希望小舅能給薑楠幸福。
眼裡飽含著許多複雜的淚水,他懇求地望著厲寒:
“小舅,或許你的出現對小舅媽來說,是一場救贖。”
“你給了她最想要的溫暖。”
“如果最後,連你也要傷害小舅媽,那她肯定會跌入地獄的。”
“所以,請小舅一定,一定要好好對小舅媽!”
這是陸淮書的請求。
也是他對薑楠最真誠的祝福。
但厲寒並沒有回應陸淮書。
此刻,厲寒平靜的目光漸漸轉暗。
那晦暗不明的眼神裡,似藏著很深很複雜的,又是陸淮書完全看不懂的東西。
就像是一片平靜的深海。
可誰也不知道這無風無波的表象下,到底會掀起怎樣的暗湧。
“小舅?”
陸淮書又喊了厲寒一聲。
但厲寒並沒有回應。
他從客廳望向彆墅的落地窗外。
五月中旬的陽光,明媚又斑駁。
打在花草樹木的枝頭上,搖曳生輝。
一切都是明媚美好的樣子。
可是厲寒的眼神卻如同有一團化不開的濃墨,叫陸淮書心中有種不好的感覺。
陸淮書心裡仍舊是放不下薑楠的,他又試探地喊了一聲,“小舅?”
抽回神思的厲寒,這才看了陸淮書一眼,“你剛剛說什麼?”
陸淮書並沒有回答,他很好奇地道,“小舅,你剛剛在想什麼?”
“沒什麼。”厲寒言簡意賅。
他的心思,陸淮書從來揣摩不透。
那個時候哪裡知道,他早早就對薑楠有了那樣的心思。
現在自然也是揣摩不透,他到底在想著什麼。
徹底失去薑楠這件事情,讓陸淮書所有的痛苦和追悔莫及都凝結在眉宇間。
可最終隻化作一句懇切的請求:“小舅,請你務必,務必要對小舅媽好一些。”
他記得小舅跟他說過,他也是非薑楠不可的。
所以,他相信小舅會好好對薑楠的。
因為他對小舅從來都是深信不疑。
“放心!”
這時,厲寒拍了拍陸淮書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