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瓷觀察細致,嗅覺敏銳,這一點毋庸置疑。
見他表情,宋瓷知道,林惑信了一半,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
要是對方真有所懷疑,她還真不知道如何解釋。
“不過。”林惑頓了頓,“這幾日,我的行徑似乎被人發覺,有人一直跟蹤我,但你放心,我每回都繞了好幾圈兒,確定把人甩開了,才回了家。”
“跟蹤你,你知道是誰嗎。”宋瓷眼睛微眯,纖細的手指微微收緊。
“不知道。”林惑搖頭失笑,“跟蹤我的人看起來應當是習武之人,身法詭譎,憑我的本事,還無法察覺到對方身份。”
“既然對方沒有直接出手對付我們,或許對我們並無惡意。接下來,那些陳米,你按照我書信裡的要求,安置一個粥棚,用扶字商號對外施粥。”
林惑有些不解,“三小姐這是何意。”
宋瓷眨了眨眼,“城內流民亂竄,禍事層出不窮,百姓吃不飽飯,施粥吃飽飯,能暫時穩定人心。”
“隻是如此?”
林惑有些不信,麵前少女走一步,看十步的性子,當真會做這等沒有絲毫回報的事?
“林公子,我反倒好奇,在你心裡,我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被反問了一句,林惑呆愣原地,臉色一改之前的從容,反倒有些局促。
好像是他唐突了,若是對方隻是好心,自己這樣說,實在是冒犯。
“是我多話了。宋三小姐善心,京內四周流民,一定會安然度過此次無妄之災。”
無妄之災,她看未必。
她陷入沉思,麵前的林惑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麵前少女潔白的臉頰上,指尖粉而柔嫩,因為想事情過於認真,手指用力的攥著手中的茶盞,薄薄的皮囊之下,青灰色的脈絡清晰可見。
明明幾日初次相見,宋瓷還是一副虛弱不已,臉色蒼白瘦弱到風一吹就倒,現在看起來,倒是煥發了新的生機一般。
林惑還是生平第一次,遇到讓他絲毫看不透的人。
宋瓷又交代了彆的事兒,就命晚香把人好好的送了出去。
午膳後,晚香端來了林大夫開的補身子的藥,黑乎乎的一大碗,宋瓷皺了皺好看的眉毛,忍著那令人作嘔的味道一口喝了下去。
“小姐,蜜餞!”
晚香急忙遞過來,宋瓷一口塞了進去,嚼嚼嚼,才覺得口中苦澀味道漸漸散去。
京內巨大的彆院內。
昏暗的書房被人推開,來人跪下後道:“公子,卑職已經仔細調查過,這人不過是普通書生,家中做看病生意維持生計,並無其他可疑之處。但卑職看了他桌上書信,一切買賣來往,都是宋家三小姐在背後操控,林惑不過是代人做事。”
書案後,一手拿書的消瘦身影咳嗽了幾聲,清脆如山間清泉的聲音緩緩響起。
“她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