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輕啟薄唇,冷道:“下車。”
烏格希被迫下了馬車。
馬車內再次剩下程雪揚一人,耳邊是廝殺聲,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去掀開門簾,她想知道外頭到底發生什麼事。
他怎麼樣了?
有沒有受傷?
“彆看,有血。”
低沉的聲音在門簾外響起,門簾底部被壓著,程雪揚掀不開。
隻是慌亂的心卻像一雙大手安撫住了,似乎有他在,天塌下來也無須擔心。
因為他在這。
顧墨參加科舉做文官前是軍營中有名的勇將,百步穿楊,取敵首於陣前,驍勇善戰的能人。
說來可笑,顧墨第一次嘗敗仗,不是敗在敵軍而是自己人手中。
兵部貪汙腐敗嚴重,運來的兵器鎧甲濫竽充數,徒有其表,那一次幾乎是赤手空拳拚出一條血路才逃出生天。
顧墨所在的前鋒營幾乎十不存一,此事對顧墨打擊很大。
第二年,顧墨參加了科舉,以筆試第一殿試第二的名次踏入官場,去了兵部。
誰都知道他是奔著什麼目的去的,又怎麼會順遂。
千難萬難,顧墨都不會停下反腐的腳步,他要拿到證據將那些大人物拉下來給他的弟兄陪葬。
知道顧墨心意的程雪揚離開了京城,她不願在那個時候再用公主的身份欺壓他。
顧墨成功了。
鏟除了兵部毒瘤,官至兵部尚書,今年升遷丞相。
與其擔心顧墨會不會受傷,不如擔心顧墨會不會把對方打死去。
不一會兒,馬車再次啟動。
外頭傳來熟悉的聲音,顧墨的聲音,“你的車夫被打傷了,我安排人送去救治,不用擔心,已經沒事了。”
良久,程雪揚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怎麼會在這裡?以為是雲香公主遇到危險了嗎?”
“路過。”
輕描淡寫的一句,程雪揚也不是當年的少女會浮想聯翩。
畢竟,他不是那種會花心思在她身上的男人,有時間他更願意多看兩本書,多查幾個貪官。
他的正義沒錯,隻是不愛她罷了。
“聽說你現在官拜丞相,恭喜。”
外頭沉默。
“聽說顧大人即將迎娶佳人,恭喜。”
外頭還是沉默。
程雪揚張了張嘴,努力平穩自己的聲音,“你貴人事多,不必屈尊降貴擔任我的車夫,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反正他也隻是礙於臣子的身份,不好把她這個名義上的公主丟在路邊罷了。
馬車並沒有停下,反而速度變快了些,程雪揚抓著車內的把手穩定自己的身形。
程雪揚擔憂,“怎麼了?”
顧墨道:“有什麼人跟著。”
烏格希又追來了?
程雪揚閉了嘴,不再說讓他走的話,有顧墨在,安全些。
不過,回去得收拾暗衛才行,初回京城居然集體玩失蹤!
周遭逐漸多了人聲,應是離開了那段僻靜的小路,回到街道上了。
“餓了嗎?”
顧墨問她。
程雪揚摸了摸肚子,“有點。”
馬車停下,顧墨道:“這有一家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