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神情失落,“謙之哥哥,我知道你是不願的,可我也沒有彆的法子了。那我們,有緣再相見吧。”
程才如同被當頭一棒,他要的哪是去京城的馬車,他要的是這華貴馬車背後所附著的權勢!
他絕不能就此錯失良機!
程才一掀衣袍跪下,“小人程才願終身為小姐效勞,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絕不背叛!”
隨後在王銜好奇、戲謔的目光下,他簽下了奴契。
孟聽楓神情顯露幾分尷尬,“謙之哥哥……”
可程才卻轉變得非常快,他立馬說:
“往後小的便是小姐身邊的隨從,還是莫壞了規矩,小姐喚小的程才便好。”
他說完,非常自覺地爬上馬車,坐在了簾子外邊,絲毫不嫌棄上麵鮮血泥汙沾了衣服。
老嬤嬤看著他的模樣,放下心幾分。
王銜也是覺得稀奇,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這書生,不都是最重視文人風骨的嗎?
怎麼這人卻這麼痛快地彎了腰呢?
他不禁嘖嘖稱奇,引得程才心裡不痛快,一把搶過了馬繩。
“你不駕馬,那就我來!”
王銜也不生氣,笑眯眯地讓出了位置,“行行,你來你來。”
這累人的差事還有人主動接手,他饒也是沒想到。
既如此,他也沒了還在這逗留的理由,朝著孟聽楓一拱手道:
“孟小姐,再走不遠就到城門了,我們就此分彆。”
孟聽楓同他道謝後,王銜利落地上馬走了。
馬車一路默默行進,直至京城大門,人聲鼎沸。
“時小姐今日在蘊湖畔辦賞春宴呢,那畫舫可豪華了。”
“是呀,聽說她還好心的置辦了一些平民的席位,咱們若是去得早了,說不定還能趕上座!”
“走走走,這次還能看到柳世子吧?他和時小姐的婚約已有多年,大概今年就要擇吉日定親了,咱們也去湊個熱鬨!”
時梓露,宰相時璟的親妹妹;柳夏陽,昌寧侯世子。
孟聽楓記得,上一世的同一天,在她回到府中不久,便傳來了時小姐不幸溺亡的消息。
柳夏陽悲愴不已,一連作下幾首情詩紀念時梓露,被京城眾人讚譽他深情。可時小姐下葬後不足一月,他便拿著皇上欽賜的聖旨娶了新妻子。
眾人皆道那時小姐是自己失足落下湖中,正巧周圍的奴仆都被她早前耍脾氣斥責散開,無人上前營救,才致她溺亡。
可孟聽楓卻不這麼想,這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巧合?
再憶起上一世自己好不容易回到尚書府時,弟弟牽著一條凶猛的獒犬,強攔著不讓她進家門,竟是無一人來管。而她被那條狂吠不止的大獒犬嚇得當場失禁,孟瀾聽聞此事嫌棄不已,叫下人領她從側門進。
於是從那天起,除了孟雪怡和孟羽鴻的貼身侍從,全府上下沒人知道她是回來的嫡女千金。
這一世,她要堂堂正正地從尚書府正門走進去,而時府,就是她的門路和靠山。
老嬤嬤說要去尋人處理李放一事,孟聽楓眼珠一轉,笑著說:
“嬤嬤儘管去,隻是,隻是我想要些銀子,給家人買禮物。”
聽她這麼說,老嬤嬤沉吟片刻,便將錢袋放入她手中。
“如此,小姐便去吧。”
隻是自夫人死後,她與孟家人極少來往,一時間也給不出挑選禮物的建議,便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