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轉瞬即逝,夜色漸濃。
太子的到來委實打亂了殷皎皎的計劃,原本框在王府的劇本扯進了不該扯進的人,事大了。
秋茗緊張道:“王妃,孫夫人這是打定主意要在今晚置您於死地了,不然不會冒險請動太子妃,怕是要用他們來做人證。”
不用秋茗提醒,顧雪芝的謀算很明顯,把事情搞大後,讓她再不能翻身。
隻是……東宮和秦王府這一兩年隻有明麵上的和諧,暗地裡早已鬥法數次,兩派人雖不至於你死我活,但也甚少往來,更不消說太子親臨秦王府這種事會引起外麵多大的波瀾。
擅自請太子到場實在有違顧雪芝先前在人前保持聰慧形象,為了徹底讓她不能翻身,她不惜做出如此出格的舉動,實在有些奇怪。
殷皎皎不覺擔心起來,難道發生了什麼她不清楚的事情,不然顧雪芝何以這般著急?
“秋茗,你去瞧瞧羅香她們準備的如何,若是沒有問題便去和林文林武一道等我消息。”殷皎皎頓了頓,“叫夏蘭過來替你。”
秋茗搖頭:“王妃,夏蘭已經背叛,讓她跟在您身側實在太危險了!”
“其他時候或許危險,這生辰宴能危險什麼,座上一個娘娘兩個皇子,裡裡外外都是高手,夏蘭不過是要害我罷了又不是找死,她不會在這裡對我出手。”
“那好,秋茗這就去。”
秋茗走後沒多久夏蘭就跑了過來。
“王妃,您可算醒過神兒了,秋茗那丫頭年紀輕操切,不適合這種場麵。”
殷皎皎看出夏蘭眼裡的試探,她隻當沒看見。
“是啊,還得是你才好。”
聞言,夏蘭拍著胸口一邊做安心狀一邊打量坐席,不由奇道:“王妃,這安排是不是有些怪。”
殷皎皎沒空解釋,季淑妃已經來了,作為席間的長輩,她與顧婕妤自是分居上座,下首靠左第一席是太子和太子妃,這也沒什麼問題,但再往下就古怪起來。
靠右第一席隻擺了一人的杯盤盞碟,顯然隻會坐一個人,而由此往下又是幾張單人坐席,夏蘭跟著殷皎皎安排的功夫,又一次問道:“王妃,您不和王爺同席嗎?”
“嗯。”
夏蘭瞪大了眼:“為何?”
殷皎皎轉眸,似真似假道:“為了討他開心,自是得讓他和我們的壽星孫夫人相鄰才好,夏蘭不高興嗎?”
前半句夏蘭懂,後半句夏蘭也懂,合在一起她不懂了,可不待細問,她便垂首道:“王爺。”
蕭元馳陰沉沉站在殷皎皎身後,唬得她一跳。
“你,你來了怎麼不說話。”
“得知皎皎的苦心,無話可說。”蕭元馳睇了一眼右手頭一席,“那是我的位置?”
“嗯。”
“雪芝呢?”
殷皎皎指著相鄰的第二席道:“那裡。”
“那麼你在哪?”
殷皎皎猶豫了一下指向左手第二席。
“我在那裡。”
蕭元馳遠遠眺望隔著整個舞台的對麵坐席,慢慢勾起一抹冷笑。
“這合規矩?”
這當然不合規矩,但保命。
待會兒羅香就要借著劍舞行刺,上輩子她和蕭元馳同席,擋刀擋的太過便捷,這輩子,她絕對不允許自己再找死,和蕭元馳隔得這麼遠,哪怕刺客是個瞎子應該也不會轉過頭來誤傷她,完美閃避危險。
原本的安排應該下首靠左第一席是蕭元馳,靠右第一席是她,雖然奇怪但勉強也算合規矩,不料太子半道殺出搶了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