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琰禮貌的彎彎唇,那幅度帶著明顯的不屑。
他從小便不太喜歡這個性行淑均、溫雅如玉的表哥,倒不是因為宋芸昕,就是單純感覺不是同路人。
蕭熠的那份儒雅,在他看來是對現實無能的掩飾,是自知被權力中心擯棄後的懦弱,看似不爭不搶,實則毫無男兒該有的血性。
謝琰又斜睨了一眼蕭熠腰間的香囊,嘴角更是不忍嗤笑,他甚至連自己喜歡的女人不敢爭取,隻能認命去迎娶和親公主,實在可笑。
蕭熠對他的態度倒是習以為常,隻是溫潤一笑說道:“三年不見,臨安越發俊朗了,不知又令多少女子深陷其中了。”
沈星闌朗聲笑道:“那那些女子可是要失望了,殿下可能不知,您離京的這三年,臨安已經成親了。”
蕭熠眸光微閃,卻也不見驚訝,似是早已知曉。
隻聽一聲脆響,謝琰將杯盞放在桌上,猛地站起身來,瞪了沈星闌一眼,大聲道:
“還有十日!我說過再過十日我便會休了那女子。“
說完,他看也沒看蕭熠,氣衝衝的衝出廂房。
剩下兩人在房中互相一看,有些莫名。
“看來他是真的很厭惡這樁婚事。”沈星闌為了緩解尷尬,笑著說道。
蕭熠劍眉之下,那雙如玉般溫潤的眼睛微微眯起,眼波平靜無瀾,卻又藏著萬千星鬥。
十日嗎?
三年前她已定婚事,不可違背。
他隻能傷心失落的接受了父皇的賜婚,去北燕迎娶外族公主。
不料被困北燕三年,再回京時,卻發現她發生了這麼多事。
定親被退,名聲儘毀,還嫁給了自己的表弟謝琰。
他傷感真是造化弄人,若他早些與她相識,在她還沒定下親事前,若是他沒去北燕,也能在她被退婚後第一時間迎她過門。
但現實沒有如果,他們終是有緣無分的,正要徹底放下之時,卻聽謝琰說還有十日就會休妻。
原本熄滅的篝火裡,好似出現了一絲微光,令他不由自主的心底蠢蠢欲動。
謝府藏書樓裡,夕陽透過窗欞斜上來,暖光的光暈打在書架邊那一身素錦羅裙的女子身上,仿佛渾身都鍍了一層金光,她纖細的手指輕輕劃過一冊冊書籍,室內靜謐無聲,唯有她偶爾翻動書頁的簌簌輕響。
謝曜隔著兩個書架,深幽的目光緊緊落在她身上,他默默看著她挑選了幾本書,待她才走後,他才去到她剛才站的地方,將她手指劃過的書籍重新用手指劃過一遍。
清亮的眼眸深處那抹瘋狂被壓抑的幾近扭曲。
藏書樓外,等候多時的齊嬤嬤見宋芸昕捧著幾摞書從裡出來,趕緊上前幫忙接了過來。
看著手裡的武經、算經方麵的書籍,齊嬤嬤撇了撇嘴,重振武館,整這些有的沒的,倒不如去搞定世子爺。
卻不知此刻,謝琰正巧回府路過,遠遠看見主仆二人抱著書朝宜蘭居而去。
他嘴裡冷哼一聲,正要朝反方向的景瀾院而去,就見藏書樓裡竟又走出一個人影。
謝曜?
他們!
是在藏書樓裡私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