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大哥尚未蘇醒不曉這門婚事,但望舒知情且自願,如今望舒也願意替大哥解困,接納宋氏。”
宋氏,他終於可以不稱她為嫂嫂了。
說到那兩個字的時候,他明顯喉嚨一緊,頓了一頓,眼中光芒微閃,又立刻垂眸斂了去。
長公主瞪大眼睛,心中歡喜,沒想到這四郎果真是軟弱好欺的。
“好四郎,如此擔當必成大器!我現在就叫人把宋氏送到你院子中。”
“長嫂!”一向溫言細語的蘇氏也抬高了嗓門。
卻聽謝曜道:“不必了,望舒親自去接。”
話音未落,人已轉身走了出去。
氣得蘇氏抿著唇微微顫抖,這孩子!
向來會看她眼色,今日怎麼好似換了個人。
夏日的午後天氣燥熱,架子床上輕煙羅紗帳隨風微微飄動,宋芸昕闔目躺在鵝黃色的雲錦薄被之中,一張小臉略顯蒼白,她從昨日從景瀾院回來,便覺得不舒服,午間也多睡了會兒。
柔順的發絲慵懶地散落在枕畔,一隻纖細白嫩的手腕微微搭在床邊。
床邊麵容清臒的少年眼神平靜又幽深,好似深淵凝視,他細細觀察著她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根發絲,完美的像一件藝術品。
尤其那被角露出的那一點嫩白的足尖,若隱若現,令人越發瘋狂的想要探究它的全部。
“嫂嫂?”
他將臉靠到她的耳畔,低啞的輕輕喚一聲。
鼻腔立刻被她身上淡淡的蘭花香氣充斥,謝曜閉上眼,深深吸了口,嘴角不經露出一絲病態又迷人的笑。
宋芸昕頭暈了一整日,此刻並未反應。
“嫂嫂?”
他又湊得更近了些,聲音也低的幾乎隻剩男人粗重的氣息。
宋芸昕緩緩睜開睡眼,便看到離她近在咫尺的謝曜,那張冷白的臉頰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眸子裡閃爍著病態的癡迷,見她醒來,他微微側頭,高挺的鼻尖便蹭到了她的耳朵。
男人炙熱的氣息令她嚇得渾身一顫,下意識的蜷縮起身體躲到床的內側,與他拉開了距離
“你為何在我房中?齊嬤嬤呢?”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左顧右盼,她害怕與男子近距離接觸,這會令她立刻回憶起三年的王國舅。
“這個時辰,應該是去竹篁苑取餐食了。”
謝曜清亮的眸子直直盯著她,麵上露著好看的微笑,可宋芸昕隻覺得頭皮發麻,沒有小叔會在嫂嫂熟睡時靠的那麼近,謝曜他究竟想做什麼?
看出了宋芸昕的恐懼,謝曜收起眼底的最後一絲瘋狂,徹底恢複了往日的乖巧斯文,但他並未退後,隻是看著宋芸昕繼續道:
“那日成親是我與你拜的天地,大嬸母說,你我才是夫妻,讓我來接你回清心院住。”
宋芸昕眉頭微皺,長公主能說出這番話,可他謝曜就沒有辨彆能力嗎?
“謝矅,我是一件物品隨意擺布嗎?我是人,我也有思想有情緒!為什麼連你也會同他們一起欺負我?”
宋芸昕說著已經眼眶含淚。
謝曜聞言,臉上的笑容一凝,頭皮處緊緊一繃,深幽的眸光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