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了?你快說!”
謝琰早已急不可耐,抓著她的手臂搖了搖她的身子,瞪大眼睛望著她。
少女躊躇片刻,終是鼓足勇氣說了出來。
“你親了我!”
那夜,他抓著她的手腕,口中小聲呢喃,她以為他哪裡不舒服,便湊近想要聽他說什麼,結果謝臨安那壞種,竟突然睜開眼睛,神色迷離的說喜歡她。
然後還不顧她的驚慌,一把將她摟進懷裡,親了她。
她本就害怕與男子接觸,被他這樣欺負,直接崩潰大哭,他卻依舊不鬆手,緊緊將她摟在懷裡,甜言蜜語哄著,好乖乖的叫著,就那樣折騰她半宿,最後她實在是無力掙脫,也哭累了,便也在他懷裡睡著了。
謝琰聞言頓時渾身失了力氣,他鬆開了她的手臂,隻覺得腦袋一片空白,嗡嗡作響。
“我知道那夜你是將我當成了鳶影姑娘,我不怪你,也不用你負責,你不記得,可當什麼都未發生,但我記得,我不能做無事發生。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文。不管你當我如何下賤,我此生隻認你謝臨安一人。”
“那昨日若沒有那聖旨下來,我將你休了,你該當如何?”
“唯有一死。”
謝琰看著眼前果決的少女,心裡一怔,手指不自覺來回摩挲,豆大的汗珠從鬢角滑落。
旋即,他挺直脊背,昂著下頜,強裝著淡然。
“有那麼嚴重嗎?不不就是親了一下!親親哪兒了?”
他偷偷睨向她,就見她臉頰紅的像蒸熟的螃蟹,遲疑的抬起手,嫩白的小手捂著自己的左邊臉,隨即又咬咬下唇,將頭低下去,幾聲細微的嗚咽從嘴角溢出,像一隻受傷的小兔。
謝琰忍不住緊張得咽了口口水,隨即,微微上揚起嘴角,儘力扯出一個看似輕鬆的笑容。
“嗬嗬嗬不就是親了一下你的臉!你若覺得吃虧,來!我讓你親回來!咱兩扯平再和離!”
說著,他彎腰,將臉伸到宋芸昕麵前。
宋芸昕蹙眉看著他這幅無賴的模樣,隻覺得喉間一哽,什麼話也說不來。
她猛地一轉身,墨黑的秀發隨著她的動作劃出一道弧線,她肩膀微微鬆動,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最後幾乎是跑著淡出了謝琰的視線。
謝琰滿臉輕鬆瞬間消散,他懊惱的抬手雙手,用力捶打著自己的額頭,急躁得在房中來回踱步。
喝酒誤事!他怎麼還真碰了她!
齊嬤嬤見宋芸昕哭著從寢室出來,眉頭一凝:“他又欺負你了?”
宋芸昕強忍著淚水,立刻搖搖頭,隻往宜蘭居走。
齊嬤嬤氣的握著拳頭,邊走邊罵:“若不是老夫人白日去了護國寺齋戒,我定要去告他一狀。”
宋芸昕聞言,忽然緊張的側目看著齊嬤嬤:“祖母去護國寺可是因為我生了氣?”
齊嬤嬤彎了彎嘴角:“哪裡,她老人家還不了解你嗎?老夫人心裡明鏡似的,走前還囑咐我將您照顧妥帖呢。”
話雖如此,宋芸昕還是隱隱自愧麵對老夫人。
此刻的景賢居,長公主一身白色絲綢寢衣坐在檀木梳妝台前,看著張嬤嬤給她擦著未乾的濕發,滿臉的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