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熱氣逼人的身軀覆上來,宋雲惜隻感覺本就悶熱的房間愈發熱的令人窒息,她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泛著病態紅潤的俊逸臉龐,狹長的鳳眸裡泛著攝人的幽光。
對上她懵懂又惶恐的眸子,那劍眉微微隆起,他停下朝她靠近的動作,起身將床上的帷簾拉上。
光線立刻變得晦暗不明,他轉頭重新低頭看向她,依舊能看到那雙水潤的大眼睛看著他,令他莫名有些緊張,他薄唇微抿,喘著粗氣不耐煩道:“把眼睛閉上!”
宋芸昕立刻緊緊閉上眼睛,眼前一片漆黑,恐懼感卻並未減少,她細細聽著那急切厚重的呼吸聲,手心卻不停冒著冷汗。
她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她不敢睜眼睛,鋪天蓋地的畏懼和無措席卷而來,她感覺自己像一片飄在海浪中的樹葉,腳不沾地,目不及邊,她並未做好麵對驚濤駭浪的準備,奈何卻已飄在海中。
隻感覺寢衣肩頭的係帶好似被人輕輕拉開,領口邊自然的鬆散開來,胸前的肌膚立刻感受到了一股熱氣,她每個毛孔都緊緊縮了起來。
越發強烈的惶恐不安,令她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冷汗早就浸濕了背脊,時間過得似乎還格外的漫長,等了許久,一隻炙熱的大手忽然碰到她的下頜,接著那炙熱的氣息緩緩向她靠近,直到她的鼻尖都微微發癢。
她身體的顫栗越發強烈,肩膀不可控製抖動著,淚水也不斷從眼角溢出,恐懼已將她擊垮,她倏地睜開眼睛,便對上了謝琰那雙近在咫尺的迷離的鳳眼。
那鳳眼微微一怔,似是被她突如其來的的睜眼弄得有些驚慌無措。
下一秒,他留意到麵前少女瑟瑟發抖的身體和滿眼恐懼的眼淚,大腦忽的有了一絲清明,他立刻起身躺到了床的內側,大口喘著氣,怒吼道:“哭什麼哭!搞得好像是我在強迫你!”
宋芸昕滿腔的驚恐並未隨著他的遠離而緩解,她將身體蜷縮在一起,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嘴唇不受控製的顫抖著,眼淚好似止也止不住的滾滾落下。
一邊的謝琰也沒比她好受些,燥熱要將他吞噬,呼之欲出又被堵在體內的渴望,好似無數小蟲在皮膚上爬來爬去,瘙癢難耐永不得救贖。
“彆哭了!你過來!”
他微闔上雙眼,張開乾涸起皮的唇,大聲吼道。
隨即伸手一把抓住身旁少女的手腕,輕輕一扯,那纖弱的身子便也靠到了他身上。
他緊緊咬著牙冠,身上的每塊肌肉都隆了起來,下頜線繃得緊緊的,無處不在隱忍和克製。
他所謂的“完全體”遠比那畫冊上的要震撼壯觀得多。
宋芸昕的臉頰嫣紅瞬間蔓延到了耳根,隻感覺手心滾燙滾燙,她一雙杏眼慌亂的眨動著,她貝齒輕咬下唇,將那即將脫口而出的嚶嚀咽了回去。
候在門外的齊嬤嬤來回踱步多時,終是等到了叫水的傳喚。
她眸子一亮,嘴角高高揚起,將早已備好的溫水端進房中,正想著明日如何去護國寺將這喜事告訴老夫人,卻見房中的場景與她想象的全然不同。
宋芸昕衣衫完整立在床邊,紅著臉頰,無助的望著她,她一雙手極不自然的舉在胸前。
齊嬤嬤上前看去,謝琰躺在床上,呼吸沉穩已經睡去,她目光向下掃去,眉頭微微一皺,真是弄得到處都是。
宋芸昕紅著臉,接過水盆。
“嬤嬤去休息吧,我幫世子清理。”
齊嬤嬤神色一暗,肩膀緩緩下沉,點頭出去了。
沒想到這小子定力這麼高,下了藥都沒碰這嬌嫩的夫人,齊嬤嬤深感日後好像都沒什麼盼頭了,世子是鐵了心不想與夫人好好過了。
宋芸昕兩隻手腕疼得厲害,好似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將巾帕浸入溫水中,然後輕輕擰乾,那手腕的酸脹令她不自覺的疼得紅唇微微張開,吸了口氣。
她趴在他旁邊,仔細為他擦拭乾淨,時不時的也微微向他的臉瞟去,或許是藥物作用,他現在睡得十分深沉,就好像她剛嫁給他的時候一樣。
他雙眼緊閉,身體紋絲不動,唯有呼吸起伏帶動著胸膛的微微律動,像一個謙遜溫柔的病弱書生,如此需要人的照顧。
夜色之中,一個清瘦的身影望著宜蘭居中透出來的搖曳燭光,一雙望不到儘頭的黑瞳看不出情緒,隻是手心那朵鮮嫩的合歡花已被那冷白的手掌捏得滲出了紫紅的汁液。
他低頭看著手心那被花汁弄臟的汙跡,正擰著眉使勁兒搓著,就聽身後的夜色裡傳來女子嚶嚶的哭聲,由遠及近而來。
他黑眸微抬,放棄去擦那手上的花汁,轉身循聲而去。
尋春剛死裡逃生,又擔心下藥之事遲早會露餡,不知所措的哭著往回走著,正心神不寧,卻迎麵撞上一副堅硬的胸膛,淡淡鬆木香混雜著細微的合歡花的香氣飄進她的鼻腔。
她猛地抬頭,就見到那張清臒俊秀的臉,尤其那雙清澈的眸子好似有著能包容萬物的柔和。
“小四爺?”
她聲音帶著哭腔。
謝曜嘴角微微揚起好看的幅度,用清泉般悅耳的聲音問道:“若是心情不好,我陪你散散心。”
尋春淚眼微怔,她仰臉望著麵前這個看似有些羞澀又滿臉柔情的少年,心間微微一動,他總會出現在宜蘭居的周圍,白天夜裡她都曾見過他的身影,她早便懷疑三房這位庶出的四公子對自己有意,今日看來,的確如她所想,謝曜心悅於自己多時。
她剛給謝琰下了合歡香,待他清醒定不會饒了她,若是此刻能抱上謝曜的大腿,興許不僅能活命,還能永遠留在定國公府。
縱是當不了謝琰的侍妾,嫁到三房做謝曜的正室妻子也不失為一條後路。
想到這兒,尋春抬頭朝謝曜投去了盈盈秋水的目光,朝他含羞帶怯的點了點頭。
兩人走過點著燈小徑,很快朝黑暗的庭院深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