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饒展開左臂,在竹韻的服侍下,伸進了外袍衣袖。
嬤嬤抬頭瞧了一眼,正紅色的褙子,裡麵搭配同色的交領襦裙,袖口領口都繡著金線雲紋,腰間一串滾圓的珍珠,更顯主人的貴氣。
嬤嬤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眼前這位,乃是侯府的二夫人,地位僅次於大夫人的存在,她方才居然蠢到給宋安饒下馬威,一隻眼睛瞎了,都是輕的!
“您嫁入了侯府,以後就是侯府的新婦,自然是要給大夫人請安的。”
宋安饒穿好衣物,又開始挑選首飾,左右她被吵了也睡不著,昨晚她也沒吃多少,不如早點起來用膳,這葉氏是擺明了來者不善,吃飽了肚子,她也有精力對付葉氏。
“二夫人,大夫人派老奴來時也已經起身了,您抓緊收拾,說不準還能趕在大夫人捯飭完前去門口候著,左右大夫人也挑不出您錯處來。”
被教訓一頓後,這嬤嬤倒是老實了,竟還為她考慮起來了。
可誰說她要去請安的?
“我嫁的人,是東廠督主,可不是什麼侯府,大夫人是誰?我可不認。”
還想讓她給謝逸塵的母親請安?
做夢!
“二夫人您這……”
“督主也是咱侯府的人,長嫂如母,按照規矩,您該去給大夫人請安啊!”
“哦?”聽到這話,宋安饒來了興致,“‘長嫂如母’……不知道督主大人知道這話嗎?”
宋安饒挑了支金鑲紅寶石鳳簪,又配了一支珍珠累絲步搖,那步搖以累絲工藝製成,造型精致,步搖下方墜著珍珠流蘇,隨著宋安饒的動作輕輕晃動,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她很滿意,便又搭了一對紅珊瑚耳墜。
明豔華麗又貴氣,絕不會給謝懷珩丟麵兒!
梳妝好後,宋安饒才分出精力又去看那老奴。
那老奴的血流了一地,看著就晦氣,宋安饒擺了擺手,讓她趕緊走。
那老奴卻還在欲言又止,擺明了是要宋安饒去給葉氏請安。
“再不走,你就把命擱這兒?偌大的一個侯府,在督主的地盤下,死掉一個奴才應該也沒什麼。”
宋安饒話畢,她連滾帶爬地衝了出去。
半刻鐘後,房間的血被下人打掃乾淨,宋安饒又接過竹韻遞過來的粥和包子,小口吃了起來。
竹韻站在她身側,幾度欲言又止。
宋安饒吃了幾口後無奈看向竹韻。
“想說什麼就說吧,跟我還支支吾吾做什麼?”
竹韻尷尬地撓頭:“小姐……”
“小姐您好厲害……”
宋安饒輕聲一笑。
“能不厲害麼,你要是死過一次,你也能變得厲害。”
“啊?”小丫頭忽然不知所措。
宋安饒伸手,點了下她的額頭。
“說笑呢。”
又過了一個時辰,竹韻小跑進來回話。
說是謝懷珩還有半個時辰回府。
“消息可靠?”
“可靠,方才奴婢四處打聽的時候,偶遇了大人的貼身侍衛墨染,他親口告訴我的。”
“既是貼身侍衛,怎麼沒跟著督主?”
小丫頭愣愣地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
“不過!我看墨染大人氣息有點亂,跟剛趕回來的樣子似的,一看到我就拉著我說了大人的行程,我連問都還沒來得及問。”
聽到這話,宋安饒心中淌過一陣暖流。
她還是被他記在心間的。
“竹韻,收拾收拾,跟我去給那葉氏請安。”
“啊?小姐,大人還有半個時辰就回來了,要不還是等督主大人回來……”
正是因為他快回來了,所以才要這個時候,去給那葉氏請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