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在官場人軟弱無能,任誰都能搓圓捏扁,他在府邸才會暴躁易怒,因為隻有在他自己的府邸,他才能享受到那點權力的滋味了。
“督主大人……”
宋漢章看到謝懷珩,心中諸多不滿,照舊要擦著額頭上的冷汗,恭恭敬敬行禮。
謝懷珩一隻手牽著宋安饒,另一隻手示意蘭心收起劍,視線才淡淡掃到宋漢章身上。
“怎的,宋大人似乎對我們東廠很不滿?”
“不敢不敢……”
“不敢嗎?我看您可太敢了,本督可記得清清楚楚,去年王大人參本督那本折子,您沒少出力,怎的,王大人被抄家了,宋大人也想感受感受腦袋離地,全家被分配到寧古塔的滋味?”
宋漢章已經不敢去看謝懷珩。
恨謝懷珩權勢滔天又怎樣,他還不是隻能忍。
謝懷珩又去拉旁邊宋安饒的手,另一隻手替她拂去發絲間的花瓣,又將那大掌蠻橫地摟在她的軟腰上。
“宋大人送的禮物,本督就笑納了,可是,宋大人自己的命還得自己惜。”
謝懷珩這話,意味已經非常明顯。
宋漢章惹了他,本該死,但因為宋安饒,宋漢章可以暫時不用死。
宋安饒現在是宋漢章的活路,至於怎麼做,他宋漢章自己掂量。
宋清挽恨得牙癢癢,憑什麼宋安饒可以得到這個閹人的賞識!宋安饒到底用了什麼手段!
到了府內,宋漢章直接將謝懷珩奉為座上賓,甚至主動讓了主位。
謝懷珩笑著擺手,一聲“嶽丈”便讓宋漢章怕得軟了腿。
宋安饒坐在謝懷珩身側,她還是第一次見識父親的軟弱,她不禁有些懷疑,母親當時究竟是怎麼看上她這個父親的?
一場家宴,宋安饒也終於得見了三年未見的大哥二哥。
他們駐守邊關,很少有機會回家一場。
此次回京,也是因為宋安饒出嫁,朝廷才特意給批了假,但因為京城距離邊關路途遙遠,大哥二哥晚上就要起程回去。
大哥二哥是一對雙胞胎,比她大七歲,是一位武女所生,聽聞是父親當時進京考取功名,那武女對他一見鐘情,二人私定終身,武女又給了父親很多錢,讓他心無旁騖準備科舉,金榜題名時來娶她。
結果,那武女死在了宋漢章的中舉日。
死前甚至連宋漢章的一個外室都算不上,無名無分的死在宋漢章正風光的日子。
後來,宋漢章娶了宋安饒的母親,母親照顧大哥二哥長大,在他們七歲那年,母親因為生下她,難產而死。
大哥二哥和她說,是她的母親照顧他們長大,所以現在他們替她的母親照顧她。
飯後,謝懷珩還在被宋漢章拉著巴結討好,宋安饒感覺謝懷珩臉都黑了,她想,這種虛假的話,他一定聽了太多。
大哥宋臨淵忽然朝她做了個手勢,那是叫她出去的意思。
二哥宋臨潭也用眼神示意她出來。
明顯,他們是有話和她說。
宋安饒和謝懷珩找了個借口,才出門就被兩兄弟拉到了花園的涼亭。
大家都在內院,後院花亭鮮有人來。
大哥板著張臉,他本就不苟言笑,久居沙場後更是讓他周身的氣場都變得冷肅:
“說說吧,怎麼回事?”
二哥性子活躍,可此刻也是雙手環胸抱劍,舌頭不爽地頂腮:
“一個閹狗,也配娶我妹妹?是他逼你了,還是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