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眠將指尖豎在謝與年嘴邊,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
遠處的吵鬨聲在不久後戛然而止,許夫人麵如土色地看向屋內,剛剛那個大喊大叫的丫鬟已經被堵住了嘴,由兩人押著拖了下去。
她之前是想殺了謝與年不假,但不能是現在。
之前她可以謊稱謝與年突發疾病,病逝了,可現在……老爺已經不相信她了,如果謝與年出了什麼事,那老爺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她。
還有,還有柳芸兒這個小賤蹄子怎麼也死了?莫不是柴房裡有什麼臟東西作祟。
不行,不能讓老爺發現,她得快點處理掉這兩具屍體!
在許夫人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時,煙眠已經帶著謝與年離開了謝府。
用係統的話來說,就是——
[要帶小孩子多出去走走,這樣對他的身心發育很有好處。]
嘴上是這麼說,可剛到街上,係統就從煙眠身上脫離了出來,左瞧瞧右看看,在各個小攤店鋪裡玩得不亦樂乎。
樂不思蜀的係統沒有發現,煙眠已經帶著謝與年漸漸走遠,遠得連人影都看不到。
“夫人,您看看這新炒的糖果子,顏色多好看,隻要一文,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煙眠抱著謝與年要離開時,她懷中的謝與年忽然叫了幾聲,等煙眠站住時他又不叫了,隻是直勾勾盯著鋪子裡的糖果子。
於是煙眠退到了鋪子前,抱著謝與年靜靜站著,等他什麼時候看過癮了再離開。
落到有些人眼裡,不知怎麼成了她囊中羞澀,又不得不哄著孩子。
“夫人……我多買了些,您拿去給孩子嘗嘗吧。”
煙眠聞言轉過頭,在她身邊站著個束發綠袍的少年,他看向煙眠的眼中帶了些驚豔。
雖然她梳著婦人的發髻,麵容卻精致白皙如少女,尤其是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帶著孩童般的清澈和摯純。
那少年怕煙眠拒絕,將糖果子放進她的懷裡,轉身便管自己離開。
係統回來時,就見煙眠一直站在原地,它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撓了撓腦袋奇怪道。
[你在看誰?]
煙眠搖了搖頭,眼中的茫然一閃而過。
她能聽見遠處少年和同伴的交談聲。
——“喲,怎麼換了口味喜歡人婦了?”
——“若你再亂說話,我不介意把你那些破事告訴太傅,到時候可就不是三十大板那麼簡單了。”
——“錯了錯了,不過你還真有閒心,謝恒那老東西截了你的生意你就不生氣?”
——“父皇器重他,我能有什麼辦法。不過,他最近確實有些猖狂了,再等等,挑個好日子送他入土。”
……
等煙眠回到謝府時,雖然府裡表麵還風平浪靜,裡頭已經鬨得天翻地覆。
一向不信神佛的許夫人跪在佛堂裡,她閉著眼,額頭滲出了汗珠。手中珠串飛快撚動著,她嘴裡不斷念念有詞。
有丫鬟進來送水,許夫人睜開眼問道:
“老爺,老爺他什麼時候回來?”
“夫人您忘了?老爺他三天後就回來。”
許夫人跌坐在蒲團上,心裡慌得像在擂鼓。
沒事的,沒事的,她藏好了那兩具屍體,老爺問起來就說他們兩個病逝了。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心裡有鬼的原因,她總覺得柳芸兒住的院子裡有聲音,好像,好像她還在裡麵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