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顏耳尖有些熱,感覺套間內溫度似乎升高了一些。
空氣中若有若無的甜香,逐漸變得明顯。
左顏莫名覺得牙齒有些癢,想要咬些什麼。
她磨了磨尖尖的犬齒,端起桌上的酒想要解渴,卻見對麵的顧先生似乎比她還熱。
氣質冷冽的顧先生此時眼下微紅,似是醉酒了般。
戴著白手套的手鬆了鬆領口,呼吸略有些重。
抬眸看來時,眼中帶著幾分朦朧的熱意和歉意。
“失禮了,室溫有些高。”
顧先生聲音低沉,語速緩慢,尾音如勾。
“沒有沒有,是啊是啊。”
左顏迷糊附和。
心裡想著,這聲音可真撩啊。
難怪Omea對Alpha有著那麼大的吸引力。
這誰抵得住?
話說,室溫真的有那麼高嗎?
左顏也覺得有些熱,躁意湧動。
怎麼說也是最頂尖的酒店,都能開到太空來,不至於省那麼點電費吧?
左顏環顧四周,想尋找出問題的製冷設備,找到一半,視線又忍不住落到顧先生身上。
顧先生低垂著眸,眉峰微凝,似乎想靠意誌壓下熱意。
但這顯然隻是徒勞。
最終,顧先生抬手解開了領口最上方的扣子,修長的脖頸露了出來。
一瞬之間,空氣中彌漫的甜香變得更加明顯。
那是一種宛如硝煙和鐵鏽的甜香,帶著戰火與鮮血的氣息。
是會讓Omea恐懼、讓Alpha都感壓迫感過強不敢靠近的信息素。
左顏卻覺得很好聞。
她本能地尋找著氣味的來源,視線漸漸落到顧先生頸側。
Omea出門一般會粘上頸貼,保守點的會戴上頸環或圍巾。
但顧先生脖子上什麼都沒有。
這就像是某種邀請。
想、想咬。
啪啪啪。
左顏猛地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過來。
等等,這很不對勁。
她此時的狀態,很像是被Omea發熱期影響、進入易感期的Alpha。
而顧先生的模樣,也像極了生理課上說的Omea的發熱期!
還有空氣中的甜香信息素……
靠靠靠!
發熱期的Omea!!!
左顏猛地站起身來,手足無措。
Omea有固定的發熱期。
短則幾天,長則一周。
因為發熱期通常是固定的,可以推算出具體時間,Omea一般會提前請好假待在家裡,或者提前注射抑製劑,不會引發騷亂。
但也有一種情況例外。
Omea見到喜歡的、適配度很高的Alpha時,有幾率直接進入發熱狀態。
她顯然就是那個適配度很高的Alpha。
左顏僵在原地。
大腦瘋狂運轉。
當一個Alpha遇見Omea進入發熱期,該做什麼?
錯誤答案:咬他!標記他!
正確答案:
一、注射抑製劑;
二、若無抑製劑,或抑製劑無效,則進行臨時標記。
三……生理課睡過去的,想不起來。
左顏抱住腦袋。
可達鴨迷茫。
這不能怪她啊,她是機甲作戰係,軍校考核也不考這個。
不管了,先找抑製劑。
Alpha和Omea的抑製劑不同,不能通用。
左顏對信息素不敏.感,更不會隨身攜帶抑製劑。
她身上什麼也沒有。
左顏隻能詢問:
“顧先生,你帶抑製劑了嗎?”
顧晏秋也發現了自己狀態的不對,隻是沒把這跟易感期聯係在一起。
此時聽左顏提起“抑製劑”,他頓時醒悟來,也同時極為愕然。
他素來對信息素控製得很好,從未信息素失控過,這是第一次。
好在他的空間紐扣裡有抑製劑。
顧晏秋撫上袖口的空間紐,取出一管透明針劑。
擼起衣袖,將抑製劑紮入血管。
一係列動作快速而精準。
隻有在放下空針管時,手部隱有顫抖。
左顏看到顧先生拿出抑製劑注射,剛鬆了一口氣,就聞到了更加醇香濃鬱的信息素。
“??!”
這不對吧?
抑製劑並未起效。
顧晏秋的大腦有些暈,對身體的掌控進一步下降,體內的熱度卻還在上升,呼吸滾燙。
“抑製劑……過期了?”
左顏隻能如此猜測。
“你稍等,我下單一支抑製劑,加急單,很快送到。”
左顏說著,快速打開終端。
不,軍部每月發放的抑製劑,絕不會是過期。
顧晏秋搖了搖頭,儘量讓自己保持清醒,再次取出一支抑製劑,重新紮下。
冰冷的液體流入血管,身體卻沒有絲毫冷卻的跡象,反而越來越燥熱。
顧晏秋額角密布細汗,取第三根抑製劑的手有些不穩。
套間中的信息素濃度,已經達到了讓人為之瘋狂的程度。
好在左顏一向對信息素不敏銳,現在還能保持清醒,並未像大多數易感期的Alpha那樣,一聞到Omea的味道就失去理智,變成被穀欠望支配的野獸。
看到顧先生還想紮第三根針劑,左顏上前摁住他的手。
“不行,你不能再注射了。”
抑製劑又不是什麼生理鹽水,說注射就注射。
就算是生理鹽水也不能注射過量。
更何況是這種疑似過期了、成分性質改變、不知道是否會對人體有害的藥劑。
她嘗試把抑製劑從顧先生手裡扣出來,遭到了些許抗拒的力道。
為了讓顧先生放鬆,左顏學著她姐安撫寵物毛球的方式安撫他,手撫過顧先生的背脊,輕聲說了句:“乖。”
顧晏秋頓時如觸電般鬆了手。
左顏趁機拿走抑製劑。
低頭見顧先生正呆愣愣地注視著她。
發熱期的顧先生,褪去了冷肅威嚴的外衣,顯得……略呆。
像是可以對他做任何事情……
左顏趕緊止住自己危險的想法。
她是一個有良知有底線的Alpha。
雖然偶爾會一些“世界毀滅”之類的危險想法,但她真的是一個有良知有底線Alpha。
“顧先生?”
左顏嘗試喚醒雙目渙散、似乎已經意識模糊了的顧先生。
對方的視線逐漸聚焦在她臉上時,她連忙道:
“你現在的狀況很嚴重,且不能再注射抑製劑了,我需要給你一個臨時標記。”
這酒店雖然冷清,卻有著許多Alpha警衛,甚至門口就站著兩個,弄得跟重兵把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