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梅心裡有些發虛。
那封信還是得拿出來的,說是丟了不過是緩兵之計。
畢竟等到永昌伯府的人到了澤州府,那薑婉寧的親事可就瞞不住了,她為晗兒謀算的事兒也會付諸東流。
想到此事她有些煩躁,都怪那該死的寧丫頭!
“夫人,今日這麼晚了,那王大夫怕是早就歇下了……”萍兒試探著說道,“您與王大夫合股的事情,老夫人一時半會定是察覺不到的……”
“閉嘴!”薑梅嗬斥道,“這些事情是能隨便放在嘴上的嗎?”
萍兒趕忙捂住嘴,不敢再多言。
“你去與車把式說,讓他再快點!今天那王鈞就算是已經睡死過去,我也得把他從床上拽起來!”薑梅眼底閃過一絲厲色。
“是。”萍兒趕緊撩開車簾鑽了出去。
……
讓秋蘭送走薑婉茹後,春草伺候著薑婉寧洗臉。
白淨的帕子擰得半乾,輕輕敷在臉上,讓熱氣漸漸滲透到肌膚的感覺格外舒服,薑婉寧忍不住發出一聲喟歎,好像整個人又活了過來。
春草算著時間,見帕子不再冒熱氣,便將薑婉寧臉上的帕子取下來,再次沁進水盆裡。
“春草,你是不是有話想問我?”
春草被薑婉寧戳穿了心思,索性不再藏著,直言道,“奴婢沒搞懂小姐今日為什麼要故意激怒老夫人。”
今日在暮安堂,春草站在一旁目睹了全程。
老夫人向來偏心表小姐,就算證據擺在麵前,是非對錯也不過是老夫人一句話的事情。小姐與老夫人這樣硬碰硬,注定沒有好結果。
再加上,小姐已經率先察覺了老夫人身體有異,明明可以自己去請了張大夫來為老夫人診脈,這樣既為老夫人瞧了病,又在老夫人麵前賣了乖,何樂而不為呢?
連她一個小丫頭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不可能小姐想不透啊……
“因為有人惦記著我的東西啊。”薑婉寧坐在春草為她鋪好的地鋪上,身體往後靠了靠,用平淡的聲音問,“春草,有句話叫做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可聽過?”
春草有些茫然,顯然沒有反應過來。
“當你身上有彆人想要的東西,難保彆人不會起歹心啊。”薑婉寧直言道,“你瞧瞧,祖母病了,我被關在祠堂裡,多好的機會啊,若是有心之人,那不得聞著味道就來了?”
話已至此,春草還有什麼明白不過來。
大姑奶奶覬覦小姐的親事,之前不惜設局對小姐下毒手要毀了小姐的臉,現在老夫人病了,家裡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老夫人身上,誰還會想到被關在祠堂裡的小姐……
再加上祠堂冷清,平日裡幾乎沒人過來,若是出點什麼事情,根本沒人知道!
“小姐!你這麼做!未免太過冒險了!”春草忍不住急道,“這不是把自己暴露在危險中嗎!”
“你彆慌,咱們要置之死地而後生。”
——吱呀。
門再次被推開,剛剛去送薑婉茹的秋蘭回來了。
“小姐,奴婢剛才去門房問了問。”秋蘭壓低聲音說,“大姑奶奶果然如你所料,連夜出府了,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那咱們,開始吧。”薑婉寧唇邊勾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