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要吃蛋羹。”
折野菜的李愛花看見站在廚房門口的閨女,手中不停,“等你奶回來再說。”
“為什麼?”等那個摳搜的老太回來,那雞蛋她一個也彆想吃到。
“小孩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快回屋去。”李愛花神色間透著幾分不耐煩。
她可不想往老太跟前湊,那不是找罵嘛!
好啊,原身不愧是親媽的出氣包。
看看她這說話的態度都不一樣,換了任何一個胡家人在她麵前都不會是這個神情。
胡林放棄李愛花,轉頭看向在燒火的老爹,“爸,村長不是說雞蛋是給我補身體的嘛,我要吃雞蛋為什麼還要問過奶奶才行啊?”
“家裡的吃食都得問過你奶奶才行。”胡孝義說了老太定下的規矩。
“可我現在頭好暈啊,我不會又要暈倒了吧。”胡林扒在門框上,演了起來,“暈倒後我不會又要被關在棺材裡吧?
爸,我不想暈倒,我不要再被關起來,那裡麵好黑啊,我害怕。”
“可你奶說——”
不等胡孝義說完,胡林打斷,“爸,奶奶知道也一定會同意的,這是村長專門給我補身體用的。
村長不是說等我痊愈後就認乾親嘛,你今天也看見了,那麼多人都想做村長家乾親,村長要是見我一直沒有痊愈不認我了怎麼辦?”
知道原身爹媽靠不住,但沒想到這麼靠不住。
她吃個雞蛋都還要靠演戲,等她把身體養好了,定要改變這種現狀。
“是這個道理,村長家可不是誰都想攀上的。李愛花,待會兒給賤丫把蛋羹蒸上。”
“婆婆那邊。”李愛花還是有些遲疑。
“娘會同意的。”
李愛花見胡孝義這麼說,也不敢反駁,拿了個雞蛋打在瓷碗裡用筷子攪拌。
胡林見木已成舟這才施施然的回屋。
大房屋裡也沒什麼東西,門邊是個老式的洗臉架,上麵放著搪瓷盆,下麵放著痰盂盆,炕上有個小桌子,上麵放著油燈。
靠著土炕的牆上糊了看不清字跡的廢報紙,牆角立著個衣櫃,窗戶還是紙糊的,稱之為家徒四壁也不為過。
看了一圈沒找到鏡子,胡林隻好去屋外院子裡的幾個裝水的大水缸裡看看她如今長啥樣。
現在日頭正好,透過“水鏡”她終於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了。
誰把她頭發剃了!!!
一早上了,她頂著個這個光頭在村裡晃了一早上了。
皮膚黑黃也就罷了,瘦不拉幾也不是事,現在的孩子差不多都這個樣子。
這些後期她都可以改變,可光頭這麼突出的事,大家怎麼會忘記?
哪怕她長大了,在他們的印象裡光頭始終和她是綁定在一起的,說不定還會以此來嘲笑她。
人生在世,怎麼能不要形象。
此刻她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頭發怎麼沒了?”胡林再次出現在廚房門口,委屈巴巴的看著二人。
這次她是真委屈了。
就算是要包紮頭上的傷口,那也隻用剃傷口周圍的頭發不就好了,乾嘛都給她剃了,是嫌她現在還不夠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