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務之急,是得重新建立起跟李愛花之間的信任。
“媽,你是怎麼嫁給爹的啊?”先從這事入手吧,也比較符合她當下的身份。
這段記憶對李愛花來說,相對來說也是比較好的吧。
以胡家想要兒子的態度來看,李愛花剛嫁到胡家那會兒,應該是過了一段安生日子的。
“相親。”
“什麼是相親啊!”
“就是兩個人在家裡人的安排下看一眼。”
胡林“……”
這是她聽過的最草率的相親。
“所以你是一眼就喜歡爸了嗎?”
“不知道。”
她當時離婚在家待了兩年,頭大半年在養身體,幾乎都待在床上,一天兩頓糊糊對付著過日子。
等她能下地了,家裡人就開始張羅她相親,她每天除了乾家務就是相親。
飯桌上天天聽的都是讓那些相看的給多少彩禮的話,至於他們說的那些人她一個都沒記住長啥樣。
後來因為覺得家裡人要的彩禮太多,相看好的紛紛黃了。
飯桌上他們天天說的就是自己的身體不能下地,人家看不上,要降彩禮的話。
前夫家知道她在相親,便把家裡人經常找他家接濟的事宣揚了出去。
這之後她就嫁不出去了。
飯桌上,她就變成了那個無用之人,隨之而來的說她是賠錢貨,吃白飯的話。
就這麼過了兩年,胡家人來了。
這時候家裡人隻想把她嫁出去,胡家人隻出了五塊錢,她和胡孝義這事就成了。
他們沒辦酒席,隻領了證。
坐著牛車來到小河村的時候,婆婆說等她生了兒子,酒席和百日宴一並辦,湊個雙喜臨門,承諾會給她辦得熱熱鬨鬨的。
“那你為什麼要嫁給爸。”
“女人生來不就是要嫁人的嗎?”
胡林“……”
這是什麼破理由。
“那你當初選擇爸的理由是什麼?”
“沒得選。”她從來都沒得選。
胡林“……”
這樣溝通很困難得誒!
“那爸這樣對你,你難過嗎?”
“不難過。”比起前夫家,胡家已經好太多了。
胡林有些抓狂。
這破天兒是半點都沒法聊下去了。
“我聽人說你前夫對你很不好,你當時就沒想過反抗嗎?”
“反抗?”李愛花看著胡林,眼眶隱隱紅了,“沒有用的,反抗是沒有用的。”
從李愛花的話語裡,胡林感受到她藏在內心深處的絕望,和畏懼。
“反抗是讓你失去了什麼嗎?”
李愛花一直壓抑在心中,從沒向人說起過的記憶湧現出來,她害怕得渾身都在哆嗦。
胡林於心不忍的抱住李愛花。
她也曾是花季少女,也曾滿懷期待的嫁人。
原生家庭拖累了她,讓她孤立無援,在絕望中掙紮,變成如今這幅不人不鬼的模樣。
“我的孩子…”李愛花神情驚懼,視線落不到實處,陷入了可怕的回憶中。
“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李愛花顫抖得太厲害,呼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