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一腳踹開院門,卻見院裡一片歡樂祥和,與府中其他各處烏煙瘴氣的模樣大相徑庭。
蘇妤邇這些日子不用管侯府諸事,自在了不少。院裡的小廚房又緊著她的心意給她弄吃食,她的身子也漸漸好起來,臉色紅潤了不少。
此刻,蘇妤邇坐在院裡的秋千架上,看著韻兒新養來逗她開心的幾隻小兔子,和煦的陽光灑落在她的頭上,照著雪白的肌膚,透出幾分溫煦的紅,讓她原本就昳麗的臉龐更添了幾分光彩。畫麵美得讓人不忍打擾。
蕭臨川踢開院門,沒成想看到這樣一幅畫麵,不由想起當年與蘇妤邇初遇時的場景,心下一動,忍了一路的怒罵頃刻變了樣。
他走近一些,看著蘇妤邇的臉,輕聲問:
“身子好些了嗎?”
蘇妤邇並未看他,胡亂點了點頭。
蕭臨川見她不理,又問:
“怎麼想著養兔子了?”
他記得她年少時最喜歡兔子了,但兩人當時處境艱難,沒有閒心也沒有餘力飼養,蘇妤邇隻在夜半時兩人相擁而眠的時候說將來有了自己的府宅,要種很多的梨樹,養很多兔子,做一個富貴閒人。
可是後來,他們有了府宅,有了地位,她卻不再提。
蘇妤邇並沒有理會他的話,淡淡地問:
“大人有什麼話直說吧。”
蕭臨川一時噎住,過了一會,才問:
“為何近幾日不管府裡諸事?如今都亂成一團了。”
蘇妤邇淡淡地說:
“府中的事,自然該由大人心尖的人管。我素來愚笨,怕處事不周,又傷了大人的臉麵,還是不管的好。”
蕭臨川想起上次他訓斥蘇妤邇落了柳如月麵子的事,臉上有些不自然:
“你也太記仇了些,我不過是說了你一句,你就撂挑子不管了。”
“妤邇,柳如月如今懷了孩子,就算我許了她平妻的位置,也不會動搖你在府中的地位。你是我三媒六聘正經取回來的妻子,我不會虧待你……”
蘇妤邇卻不想聽下去,她不耐煩地說:
“大人如果是來敘舊的,那就請回吧。”
蕭臨川幾次三番被下臉,臉上也沉下來:
“妤邇,你是侯府主母,我把侯府交到你手中,不是讓人來看我笑話的!”
蘇妤邇擺擺手:“那大人儘管收回去,我如今身子也大不如前了,這個擔子實在是擔不好。”
蕭臨川臉上黑得像鍋底,他不理解蘇妤邇怎麼變得這麼蠻不講理,還油鹽不進。
“蘇妤邇!這樣的手段耍一次就夠了!”
“三日之內,若府內還是這般混亂,休怪我不客氣!”
蕭臨川怒氣衝衝出了蘇妤邇的院落。
他剛出門,院門又被關了起來。
他甚至還能聽到裡麵的歡聲笑語。
剛剛還冷著臉的蘇妤邇在叫韻兒拿胡蘿卜來喂兔子,聲音清揚好聽,跟剛剛在他麵前的時候截然兩幅麵孔。
他麵沉如水,大步離去。
飛快走到攬月閣,將柳如月壓在榻上狠狠親了許久,直親到她臉色緋紅,淚光微喘,才將心中的憤悶勉強揮去。
柳如月窩在他懷裡,嬌喘著小聲說:
“夫君還在為姐姐的事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