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庭陽的身軀僵硬半秒,看著鬱言羞怯的緊張模樣,喉結滾微滾。
“嗯。”低應了聲,他站直身用指節蹭蹭鬱言的側臉。
可人卻沒有走,鬱言就這麼站在門口,顯得有些局促,心中打鼓,鄭庭陽垂眸朝他看過來時,他深呼吸著。
“早上好。”鄭庭陽伸手摟住他,輕輕吻了他的額頭,墨眸中是藏不住的笑意,似有什麼東西溢出來了。
男人的聲音好聽,酥酥麻麻的鑽進耳朵裡,叫醒小魚腦袋裡的瞌睡蟲。
鄭庭陽出門後,他裹著毯子站在窗戶邊看。
他們家住在十二樓,能看到小點人影,熟悉的身影出現,似乎料定了鬱言會站在窗口,他發了條消息來。
鄭庭陽;[困了就再睡會,忙完早點回來陪你。]
大預言家;[好。貓貓轉圈圈jg]
長行集團十點鐘開始進行招標項目會議。
因為填海項目做得漂亮,招人眼球,長行集團準備在海城開展的一塊旅遊景區項目的開發被人截胡。
一塊地,一整個開發區的開發權要重新競標,海城沒有人敢隨便接手十幾個億的項目,對麵浩洋集團是在京城做地產開發起家。
海城和京城靠的很近,共有一條上下遊海岸,這次的地皮開發權有一半在京城,一半在海城。
京城的那塊地浩洋集團要搶,需要集團重新做出新的標書,下周去京城競標。
最近國外期貨開盤的彙率下降,不少公司的流動資金受到重創,能和長行集團爭標的少之又少,浩洋集團這小半年也是太子爺當家,正打算拿下大項目在他老子麵前出出風頭,事情難辦。
浩洋集團來的蹊蹺,即便是總部的裴總恐怕也不好辦這事。
會議室裡大家的心情極度壓抑。
鄭庭陽接手海城分公司以來,最看重公司效益和項目,對下屬大方,年底分紅不少,但對下屬也格外嚴苛,隻要在工作上有紕漏,他甚至不願意給第二次機會,降職調崗當場發落。
在眾人壓抑的氛圍中,鄭總落座後,破天荒好心情。
安排了林秘調整行程,下周出發京城親自參加競標,項目小組開始彙報,大家硬著頭皮心裡打鼓,感覺鄭總的心比古代皇上還要難以捉摸。
坐在角落裡的文喬挑眉,心中有種抓住鄭總小秘密的竊喜。
這個世界上能讓一個男人把利益職位拋之腦後的,恐怕隻有風花雪月了。
鄭總枯木逢春,正是好心情。
連續幾天,小魚都成了早安吻的打卡怪。
早上聽見門口有動靜就會匆忙爬起來去送人上班。
他在家休息時的任務便是認真睡覺吃飯養肉,養足精神等鄭庭陽下班回家。
肚子逐漸圓滾,過了五個月鬱言感覺到他的小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似得,沒有另一個父親的信息素,寶寶隻能在他的身體裡汲取,寶寶長得快,就拖累的他身子疲乏。
堅持打卡親了三天,鬱言就起不來床了。
好像有誰拽著他,壓著不許他起床似得,他裹著被子放棄了抵抗,想小小開個天窗,殊不知鄭庭陽三天就被他慣出毛病。
秘書又一次打來電話確認是否延遲會議,告訴他所有的股東已經到齊,禮貌的詢問他什麼時候到場。
關於這次競標事關沿海文旅項目,高層很重視。
鄭庭陽坐在門口,深吸一口氣:“你們先彙報,我在電話裡聽。”
隻見鄭總已經穿戴好,西裝領帶都打的一絲不苟,頭發向後抓好,身上噴了淡淡的木質調香水,戴著藍牙耳機,坐在門口的鞋架前就盯著某人的臥室門,期待著小魚朦朧睡醒時朝他跌跌撞撞進懷給個香吻。
明明已經給了三天,怎麼今天不給了?
鄭庭陽耐心的等著,會議進行一半中場休息,表盤指針已經到十點半。
秘書說下半場的會議進行遠程連線京城裴總,可能需要他親自到場。
鄭庭陽知道這次拖不得了,再等下去今天真的沒有早安吻。
他深呼吸一口,對著秘書說:“二十分鐘到場,把上半場的會議記錄整理發我郵箱。”
林秘書:“好的。”
於是,半分鐘後。
鬱言的臥室門被推開,床邊的蘑菇加濕器還濕漉漉的噴著小霧,屋裡的窗簾被拉的嚴實,透不進來半分亮光,屋裡還像是晚上。
一顆毛栗子小臉被軟綿的被子山埋著,漂亮的眉頭皺起,絲毫感覺不到有人來到床邊。
鬱言臉頰睡得發紅,懷裡抱著一隻小羊玩偶,整個好像那種抓娃娃機裡的沉睡小人偶,隨時被抓起來都能好好欺負一番。
鄭庭陽蹲下身,將臉湊過去些。
鬱言的鼻子很靈,他嗅到淡淡木質香的香水氣息,眼睛睜不開,腦袋先靠過來,將信將疑聲音發軟的黏糊過來:“庭陽?”
這時,鬱言才發覺自己作為妻子要送人上班的。怎麼連從臥室到門口的距離,他都會遲到?
好沒用的自己哦。
朦朧的小鹿眼裡滿是未消散的睡意,好像在森林了迷失找到族群一樣委屈,靜電讓他的好幾根頭發在空中支棱起來劈裡啪啦的跳舞,他哼哼唧唧的不願意起床,一腳踢開被子,準備讓腳心涼一涼清醒些,起床送人上班。
被子剛踢開,不知為什麼又重新卷回到他的腳上,包裹的嚴嚴實實。
睡意也隨著溫暖卷土重來。
“唔”他迷糊的生氣,漂亮的眉頭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