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真,我做夢也沒想過,這行了一輩子善事的得道高僧竟會對我痛下殺手。
在他鐵鉗一般的手掌中,我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幾乎喪失了意識的同時,耳朵裡出現飛機般的轟鳴,視線也漸漸的被黑暗籠罩。
突然,我的左眼變得炙熱無比,一道白光自瞳孔裡激射而出。
緊接著,伴隨著眼前的一片白茫,我徹底喪失了意識
我昏迷了整整一夜,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晨了,若不是老和尚的袈裟和缽盂就在腳邊,我還真以為昨天的一切是場夢。
這時,我腦海裡不斷閃回著喪失意識前的情景。
在我左眼放出白光的同時,黑白無常和那個跟我一模一樣東西露出了十足的驚恐。
而那個年近百歲的老和尚又恢複了昔日的慈悲,緊接著身後金光大放,雙手合十低聲誦著佛號
我掙紮著爬起來,整個人昏昏沉沉的,腦袋裡尚有飛機般轟鳴的餘音。
就在我起身的一刹那,左眼突然爆炸似的疼,似乎有什麼東西從裡麵流了出來。
我趕緊去照鏡子,隻見自己居然被血糊了大半張臉,慘白的皮膚配上枯草般的頭發,活像剛從棺材裡爬出來的死人。
更恐怖的是,漆黑的血液冒著泡的從我左眼翻滾而出,順著臉頰流到了地上,發出‘滋滋啦啦’的聲響。
我感覺左眼有點不對勁,不光流血不止,更像是有什麼活物,一個勁的在眼眶裡蛄蛹。
仔細瞧去,隻見從原本的瞳孔下麵,竟又翻上來兩個全新的瞳仁,一個散發著淡淡金光、一個則漆黑的如同朔月的夜空。
兩個瞳仁一冷一熱、一黑一白、相互攻訐、相互融合
沒一會兒,它們就在我眼睛裡纏繞旋轉,整得我腦袋瓜子像被攪散了似的,又暈了過去。
這時候,我爹媽從外麵回來了,看我這副模樣,瞬間嚇飛了魂。
我媽以為我死了,遲遲不敢上前。
還是我爸壯著膽子伸手向我鼻子下探了探“唉呀媽呀,還有氣,娃沒死!”
我媽不敢信,給了我爸一腳,“你兒唬?”
我爸沒再廢話,抱起我,火急火燎的往醫院蹽。
我媽一邊跟著蹽一邊嚷嚷,“繞遠走,彆再碰到不乾淨的玩意,再給孩子魂勾了!”
原來,就在我昨天吹蠟燭的時候,他倆突然聽見我爺爺的動靜,尋思老頭過來看孫子,便一起去迎迎。
結果剛出外屋地就碰到了鬼打牆,兩人在苞米地裡轉悠了一整晚才到家。
我爸也害怕了,故意繞了遠。
就在臨近村口的時候,突然有個人伸腳絆了他一下,給他絆了好幾個趔趄,差點連我也給摔了!
仔細一看,使絆子的乃是個穿著道袍的和尚。
那和尚瘋癲顛的坐在黃泥路上,身邊放這個os機,一麵哼著小曲一麵將個破碗懟到我爸臉上,示意賞倆。
這給我爸氣的,被人絆了還得給錢,有天理沒?巴不得立馬給這瘋和尚個窩心腳,讓他早日去見佛祖。
我媽知道我爸的脾氣,硬生生給他攔住了。
許是她瞧那瘋和尚可憐,又也許是想給我積點德,竟掏出一張綠票子放在破碗裡,隨後行了個佛禮,算結個善緣。
可沒走幾步,那穿著道袍的瘋癲和尚突然開了口,“彆忙活了,這孩子誰也救不了,就我能救!”
我爸再也忍不了了,轉頭盯著瘋癲和尚那張臟兮兮的臉,“就你?你算個j8!一輩子吃不上四個菜的主兒,還就你能救,救你娘龜蛋去吧!”
瘋癲和尚也不多說,從懷裡掏出保溫杯抿了一口,又伸出三根指頭,“三天,這孩子就剩三天!不拜我為師三天後必死!”
我爸以為他說胡話,沒再搭理,自顧自的抱著我走了。
我媽聽後打了個哆嗦,心中靈感不斷,把這事刻在心尖,對著他又行個佛禮,這才跟上我爸的腳步。
他倆先打車來到了縣醫院,又轉到了市醫院,大大小小的大夫見了十來個,居然誰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都說我除了身體虛弱之外啥毛病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