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向沈長寧,明明是怕如煙再說錯話,怎麼就你儂我儂了?
可他這副心虛的模樣,反而更彰顯了沈長寧話語的真實性。
沈長寧才不管這些,她輕輕勾唇,倒是頭一次對這個如煙如此滿意。
“許淮江,我這半年待你如何,全盛京都知道!虧我為你付出那麼多,為你辭去官位,為你孝順公婆,可你竟跟彆的女人愛戀情深……你,很好!”
沈長寧望向上位帝後,拱手深深彎腰作揖,“他許淮安既然已心有所屬,臣女不願再刻意糾纏,受儘委屈!臣女今日,自請和離!還請陛下、姑母準許!”
“不可!”許老夫人急的不行,連忙出言製止。
“陛下,都是孩子之間的玩笑,怎可當真呢!”
這沈家富貴,攀上沈家相當於有了張保命符,能在朝中橫著走。
萬萬不能和離!
“是啊陛下!臣回去一定好好教訓這個不孝子!”許鎮安也連忙勸道。
耳畔勸諫的話語此起彼伏,帝王掌心微微握緊。
他不動如山,隻是心底卻有些微妙的打算。
要知道,許家當年險些被沈家搞垮;若不是沈長寧非要嫁給許淮江,或許這十萬兵權早落到了沈家手上。
如今有沈長寧在,沈家要想有什麼動作,都得多少顧及一下自家女兒,這樣好不容易形成的製衡局麵,他並不想打破。
“長寧啊。”帝王語重心長道,“當初是你非要嫁給許淮安的,怎能因一點小事就和離?要不你再仔細考究一番?”
“是啊長寧!”許老夫人連忙故作親昵的挽著沈長寧的手,迫切道,“你若有什麼不滿,我替你教訓這不孝子!”
“婆母,是非要我說出來,您才肯罷休嗎?”沈長寧垂眸,如毒蛇般的目光鎖在許老夫人那雙手上。
許老夫人很識時務,當機立斷鬆開她的手不敢再勸。
她心底恨的直癢,平常這丫頭都是在外說許家待她如何如何好!怎麼今日竟敢告狀了!
可千萬不能說啊!
苛待兒媳,還是堂堂沈家大小姐!她許家積攢的名聲就毀於一旦了!
“長寧。”沈淩一直默默注視著帝王的舉動,她輕聲開口。
“做事切莫衝動,不若你先回去仔細想想,若冷靜後仍要和離,本宮替你做主。”
沈長寧心底了然。
她隻是被穿越女占了身子,不是被換了腦子;自然知道今日定然和離不成。
帝王要製衡,不會輕易同意。
除非有什麼比製衡還要重要的籌碼。
姑母都這樣說了,那她作為沈家乖巧的孩子,自然不能再胡攪蠻纏。
“長寧多謝陛下、姑母。”沈長寧微微福身一拜,不顧許家人怪異的神色,行禮後轉身離開。
隻是暫時不讓和離,又沒說不讓她搬走;這令人作嘔的地方她是待的夠夠的。而且憋屈了這麼久,再不做點什麼她真要瘋了。
她握著許家的命脈,就算拆了許家他們也一句話不敢說。
沈淩對這個幡然醒悟的侄女如今極為看好,自然願意多給她一次機會,看她能造出什麼驚喜,因此特意下令賜了半幅儀仗送她回許家。
沈長寧望著這條她曾經走了無數次的官道,眼底越發幽暗深邃,似鬼魅般,帶著屠戮一切的瘋狂和偏執,一身紅衣如火,比驕陽更烈。
要搬離許家,自然得帶走她所有嫁妝,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