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猛臉色一變，冷笑一聲，滿臉不屑。
“哈哈哈！這些狗東西，當初要是聽將軍調令，遷徙進雲州城，至少還有條活路。現在呢？主動投降，還是一樣被殺！死了活該！”
李三元皺眉，語氣嚴肅：“李猛，你錯了。”
“錯？”李猛怒視著他，“哪裡錯了？！”
“如果我們要站穩雲州，就不能讓百姓流血到這個地步。”李三元的聲音鏗鏘有力。
“若百姓死得太多，雲州就會變成一座死城，到時候，城池是我們的，地盤是我們的，可這座城，還有什麼用？”
他望向淩楓，鄭重道：“將軍，我們不能再等了！必須立即出兵救援百姓！”
李猛眉頭緊鎖，不屑地冷哼一聲：“救？怎麼救？救回來讓他們再投降一次嗎？”
兩人爭執不下，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淩楓身上。
淩楓一直沉默不語，此刻終於緩緩開口。
“百姓……必須救。”他的語氣平穩，沒有任何起伏。
李三元鬆了口氣，剛要說話，便聽淩楓繼續說道：
“但不是現在。”
這句話一出，帳內瞬間陷入死寂。
李三元的臉色一瞬間黑了下來，握緊了拳頭，咬牙道：“將軍……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更多的百姓被屠殺？”
淩楓緩緩抬眸，眼中閃過一抹寒意。
“若我們現在出兵，能救多少？”他語氣冷靜。
“一萬人？兩萬人？但趙成崇的軍隊有三萬，而我們目前的精銳不到一萬五。若是倉促迎戰，我們救不了所有人，反而會丟掉整個雲州。”
李三元緊咬牙關，沉默片刻，低聲道：“可是……可是將軍，若不出兵，百姓會被殺得更多！”
淩楓的目光銳利如刀，斬釘截鐵地道：
“等到流民百姓死剩五千時，再來通報。”
“什麼？！”李三元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淩楓，“您是打算……讓他們死到隻剩五千？”
淩楓緩緩點頭，目光沉靜如深淵：“不錯。”
李猛神色複雜地看了淩楓一眼，最終還是選擇沉默。
李三元卻猛然向前一步，目光直視淩楓，語氣帶著一絲怒意：“將軍，這不是您該做的事！您是雲州之主，您不能見死不救！”
淩楓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淡淡地道：“李三元，站穩雲州，不僅要贏得百姓的心，還要讓他們學會生存的代價。”
“我若現在去救他們，他們隻會認為雲州是他們的避難所。可若是等到他們死剩五千，再去救，他們才會明白，雲州，不是一個能讓他們任意苟活的地方。”
李三元滿臉震驚，嘴巴張了張，似乎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竟然說不出話來。
淩楓緩緩走到案幾前，重新拿起書冊，翻開書頁，淡淡道：
“現在，我們就靜靜看著趙成崇……讓他親手，把自己的墳墓挖得更深一些。”
李三元的拳頭緊握，臉色愈發難看。
他想要再爭取一次，想要替那些無辜的百姓求情。
然而，他還未開口，淩楓的目光已經掃來，犀利如刀鋒，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壓。
“李三元。”
淩楓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此事，至此為止。”
李三元猛地一震，眼中的怒意與掙紮逐漸熄滅。
他深深吸了口氣，緩緩低下頭，聲音沙啞：“……末將，遵命。”
夜風卷起簾帳，火光微微跳動，映照在淩楓冷峻的臉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