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元繼續說道:“這意味著,雲州的百姓,從此以後,將徹底歸心於淩帥。”
李猛渾身一震,猛然倒吸一口涼氣,震驚地看著淩楓:“將軍,您的意思是……”
淩楓淡淡地笑了笑,目光深邃:“不錯。今日之行,不隻是赴宴,而是要收攏人心!”
李猛徹底明白了。
他臉色複雜,既是欽佩,又是憂慮。他知道,淩楓這一去,若能活著回來,那雲州的百姓便徹底歸心,雲州的基業將從根基上穩固。可若是失敗,那雲州便再無淩楓,一切都將灰飛煙滅。
他抬頭看向淩楓,眼中滿是掙紮。
“將軍……”李猛聲音沙啞,喉嚨仿佛被火焰灼燒,“可這太危險了,萬一……”
淩楓目光平靜地看著他,語氣堅定如鐵:“李猛,戰場上,生死向來是一線之間。我要是貪生怕死,就不會造女帝的反。”
三日後,晨光熹微,冷風蕭瑟,白肅鎮外的曠野如死水般沉寂。
趙成崇的大營內,旌旗翻飛,號角聲低沉,三萬鐵甲之師宛如沉睡的猛獸,靜待獵物送上門來。
遠處的地平線上,三騎策馬而來,馬蹄踏碎晨霜,滾滾塵煙隨風而起。
領頭之人,一襲青衣,神情冷峻,正是淩楓。
他身後,李猛虎目圓睜,殺氣騰騰,手握長槍。
而李三元,則一襲灰色長袍,端坐馬背,神色如常,透著幾分從容與穩重。
行至轅門百丈外,三人勒馬而立,淩楓緩緩抬起右手,示意二人停下。
他翻身下馬,單手握刀,步履從容地走向營門前的旌旗。
李猛緊隨其後,目光炯炯,警惕地掃視四周。
“將軍,趙成崇的大軍虎視眈眈,這地方殺機四伏,我們真的不帶一兵一卒,是否太過冒險?”
淩楓沒有回頭,目光平靜如古井:“我們帶的是膽氣,不是兵馬。”
“膽氣?”李猛愣了愣,還想再問,卻被李三元抬手攔下:“李猛,將軍自然有將軍的謀算,我們隻需隨行即可。”
話音未落,淩楓已然站定。
他抬頭凝視營門前高懸的雍州大營旗幟,朗聲高呼,聲音如洪鐘般傳入敵營。
“雲州淩楓,奉邀前來赴約!趙成崇趙司馬何在?”
這聲高喝震徹山穀,白肅鎮外的曠野仿佛都為之震顫。
此刻,趙成崇軍帳內。
軍帳之中,溫暖如春,檀香嫋嫋。
趙成崇端坐主位,身著銀甲,手持黑玉圍棋子,與身旁的謀士唐鷹對弈。
他神態自若,仿佛這場棋局才是今日最重要的戰鬥。
忽然,帳外一名小兵匆匆跑入,單膝跪地,急聲稟報:“將軍!雲州淩楓已至轅門外!”
趙成崇未曾抬頭,隻是緩緩放下一顆棋子,語氣淡然:“來了多少人?”
小兵低頭答道:“隻來了三人三騎。”
棋盤前的手微微一頓,趙成崇這才抬起頭,眉梢輕輕一挑,臉上浮現一抹戲謔的笑意:“哦?果然藝高人膽大。”
唐鷹放下手中的羽扇,眉頭微蹙,低聲提醒:“司馬,此事蹊蹺,需防有詐。”
趙成崇嗤笑一聲,雙手交疊於膝,靠在座椅之上。
“淩楓是梟雄,不是莽夫。要是沒詐,那就活見了鬼了。”
唐鷹微微點頭,隨即轉頭對帳內的斥候命令:“即刻派人搜索方圓十裡,若發現任何伏兵,不必稟報,直接讓先鋒軍格殺勿論!”
趙成崇聞言,嘴角微微上揚,顯然默許了這一法子。
他揮了揮手,示意親衛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