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頭鐵不知道這裡麵的分寸,見裴元大模大樣的自顧自走入房中,這才喝道,“還不快去把人找來。”
知客僧見狀,不敢耽擱,連忙去尋那砧基道人。
過了不多久,就聽一個不耐煩的聲音,邊走邊問的從回廊處過來,“是禮部的人?還是錦衣衛的人?”
就聽知客僧小聲的說了兩句。
那不耐煩的聲音,嘁了一聲,喊道,“錦衣衛怎麼了?張容也管不著老子。”
陳頭鐵聽著不對勁,趕緊看了裴元一眼。
見裴元仍穩穩當當的坐著,當即也把腰挺直了幾分。
很快,一個胡亂穿著道袍,隨手挽出一個道士髻的粗壯漢子出現在門前,或許是走的快了,袍角翻飛出簇新的官靴。
他陰沉著臉,眼皮一抬,見裴元坐在他的位置上,臉色就越發難看。
還未等這砧基道人開口,裴元就歪身,慢慢揚起了自己的右手。
右手虛攥成拳,拇指挑起,上麵套著那個白瓷小杯。
裴元的眸光飛快的向那高高挑起的白瓷小杯一瞥,又看回那砧基道人。
那一副粗豪模樣的家夥,卻像是看見了什麼洪水猛獸一樣,腳踝一軟,險些絆倒在地。
接著,臉上的肌肉,如同脫力一般鬆弛下來,麵無人色的顫顫道,“程知虎犯了何罪,勞千戶賜死?”
裴元見程知虎乍著雙手,汗流浹背的樣子,心想這倒是怪了,莫非這信物有彆的用途?
自己是來取銀子的,倒不好讓程知虎誤會太過。
不過,裴元想著張容那古怪的舉動,也不急著解釋。
他學著韓千戶拇指一挑,讓那白瓷小杯跳入手中,又隨手放在案幾上。
接著,站起身來,慢慢走到程知虎麵前,抓著肩角為他整理了下匆忙穿上的道袍。
手掌下,明顯感覺到了程知虎的恐懼和難熬。
裴元心頭大定。
這才漫不經心的問道,“怎麼這麼說?”
程知虎以袍袖擦了擦汗,結結巴巴的說道,“下、下麵人做事不力,韓千戶就會以此杯賜下鴆酒,兄弟們哪個不知。”
裴元聽了也嚇了一跳,要不是當著程知虎,他都想立刻去找水洗洗手。
但是這會兒,他也不敢貿然行事。
裴元知道分寸,勉強笑著說道,“那你可要虛驚一場了,韓千戶對你滿意不滿意我不知道,她讓我找你,是為了彆的事情。”
裴元憂心自己手上染沒染毒,笑的很不自然。
但是落在程知虎眼中,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倒是有些高深莫測。
程知虎連忙擦擦汗,討好的說道,“大人儘管吩咐。”
說著,看了看裴元的服色,上趕著巴結道,“總聽說人,韓千戶座前有五個百戶,每個都本領高強,神秘莫測。卑職無福,不曾見過,不知道大人怎麼稱呼?”
裴元沒必要說謊,當即笑道,“韓千戶也是今日才叫我跟著她做事的,我姓裴。”
裴元有心要在程知虎那裡套話,因此故意拿捏了一番。
隻不過,程知虎怎麼理解是他的事情,從裴元口中說出的隻能是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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